隻不過濮陽帝竟會卸下冰冷的麵孔,在人前做出如此親昵的動作,委實不在她的料想之中,當下被他異常的舉動驚得頭皮發麻的同時,卻也不由得流露出幾分不可置信的神色。
就連不遠處的嚴聰幾人,無一不是身心俱震,驚詫之色,溢於言表。
他們跟了王爺可不是一年兩年,王爺向來雷厲風行,做任何事幹淨利落,向來麵無表情乃至冰冷無情。眼前這處理方式,簡直顛覆向來給他們的認知。
如此親昵姿態,他們甚至以為畢生都不會出現在王爺身上。而眼前……
幾人麵麵相覷,無一不是迷茫地聳肩搖頭,這……
沙皇聽此,眉頭聚攏起來,神色慢慢沉下來。
簡單客套的一句話,將所有曖昧的迷霧撥得一幹二淨。
他出身草原,民風精悍而爽朗,言辭的刀槍都是些文人的武器,他向來崇尚最直接的武力,委實不適合這些花花腸子之流的招數。
當下不再拐彎抹角,袖袍一揮,直截了當道:“讓她“說話”。”
高高揚起的眉,透露出幾分命令的意味。
而這話中的她,自然指的是爻蘭緋。
讓她說話,再通俗不過的三個字,聽在爻蘭緋耳中,頓時令她覺得總是“口出狂言”的西太子終於說了一句合她心意的話。
此時此刻,她最迫切需要的,正是濮陽帝放開她。她最為厭惡被人握在手心,任人拿捏的無力感。
而沙皇這一句,顯然正中把心,說到了她心坎裏。
奈何濮陽帝顯然沒有被沙皇渾身散發出的勢壓所震懾,對他倨傲娟狂的蔑視態度,眼神動也不動一下,聲音寒冽而鏗鏘有力道:“本王之物,本王自會處置,無需任何人置喙,更不容許任何人覬覦。”
言下之意,在場之人無人聽不出來。他手握之物,撇去言辭表麵的爻蘭緋其人,深剖下去,還包括陽蜀的百萬百姓,萬裏疆土。
隻有近身,或是常年隨在他身旁的嚴聰等人心知肚明,濮陽帝向來寡言少語,便是出口,也不過是寥寥幾字,卻無一不是簡明扼要而切中要害,從不拐彎抹角,而今日,卻屢次破例。
沙皇又豈會聽不出他話中有話,左右撥弄著黑血結實的鞭身。
結實緊致的鞭身黑得發亮,散發著令人見之膽寒的淩厲,卻敵不過沙皇此刻眉眼中森寒的風暴。嘴角勾了勾,隻聽他冷笑道:“若本太子執意親手交到她手上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