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害怕、嫉妒,那個最瞧不起,該被自己習慣踩在腳底下的家夥,竟然已經是翻手可以覆滅楚家村的存在。
他們甚至想逼問楚恒河,讓他親口說出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回想起剛才令人咋舌的一幕,心裏的畏懼也讓他們這些市井小民,不敢做出任何動作。
就在他們帶著各自心思,如同煎熬一般在此等待的時候,楚亦卻是已經帶著古宏光,邁步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看到他們的動作,楚長鐸一幫人頓時下意識地露出畏懼和躲閃的神色。
可是兩人一前一後的走來,卻是徑直穿過神色驚懼的福清公司眾人,穿過不敢看他的楚家村眾人,完全無視這些曾經對他施以嘲弄的‘族人’和公司的下屬,好似這些人剛剛對他的戲弄和揶揄,不過是挑梁小醜一般可笑而已。
可就在楚亦已經邁步準備走下樓梯的瞬間,臉色憋得通紅的小魏卻是再也忍不出內心的羞憤,厲聲嗬斥道:“楚亦,你給我站住說清楚。這些事是你事先策劃的,故意演給我們看的吧?憑什麼你能讓福清幫低頭,我死都不信!這一切一定都是假的,你不過是臭蟲一樣的東西,怎能可能翻身?”
他的話瞬間激怒了福清幫的眾人,不過卻是也說出了楚家村眾人的心聲。
腳已經邁步到樓梯的楚亦,聽到這話後,不由地側過頭看著他說道:“螢火之蟲,未見皓月真身,就會以為這世間的人都和他一樣渺小。”
他說到這,轉頭看著古宏光說道:“給他兩千萬,我要楚長鐸那老東西的宅子和沿內河被這些人征用的所有老院落。哦!不對!”說到這他灑然一笑,回頭看著小魏說道:“兩千萬嘛!他剛剛自己說的,楚長鐸這個老東西是不是要喊我一聲爸了!哈哈!”
說完他不再看眾人的反應,在福清幫眾人的簇擁下,朗聲大笑間,朝著樓下走去。
楚亦這樣的處理,無疑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簡直就是將楚家嫡係一脈的人,所有的顏麵都一起狠狠地踩在腳下。
仿佛要把這恥辱的一幕映在腦海裏,楚長鐸眼睛一片赤紅。
就在他氣得幾欲吐血的時候,他身側一個男子卻是連忙出聲說道:“叔公別生氣!那小子以為有福清幫撐腰,就可以翻得了天了,我看未必。”
一聽這話,眾人不由地一起轉頭看著他。感受到眾人彙聚的目光,他等楚亦走遠,才得意地說道:“那小子再牛逼,還不是我們楚家村人。隻要我們在宗祠麵前,拿出族規逼他就範,我不信那畜生連自己先祖都敢忤逆。”
“說的對,宗祠裏可都供著楚恒河家的列祖列宗呢!”旁邊頓時有人附和道。
經過這麼一說,眾人也不禁眼前一亮,頻頻點頭道:“是啊!那小子再不是東西,也不敢對自己爺爺奶奶、太公們不敬吧!他要真是如此不顧人倫,我看他以後怎麼在福清那幫些人麵前服眾。”
“好!”把眾人的反應都看在眼裏,楚長鐸猛地一跺拐杖,嗬斥道:“三日後,召開宗族大會,我到要看看這小子是會迷途知返選擇忠義,還是鐵了心要禽獸不如。”
“叔公,我讚同您的做法。”不同於其他人的憤慨,神色中帶著些許別樣意味的楚恒山開口說道:“如果小亦真的遇到機遇,飛黃騰達了,那對我們楚家村未嚐不是一次大的機遇啊!”
他說到這,不等楚長鐸開口訓斥,接著說道:“您先別生氣,您仔細想想福清公司的規模,那可是市值十幾億的大公司啊!而且他背後橫行東南沿海兩岸的福清幫,您不會不知道吧!這樣的參天大樹要是給我們傍上了,我們楚河集團一飛衝天的日子,還遠嗎?”
楚恒山這些話不易於說到楚長鐸心坎上了,他當然羨慕福清家大業大,所以剛剛那番話中也給楚亦留了一線生機,隻要楚亦肯低頭認錯,他就可以既往不咎。
如果放在以前,恐怕楚亦跪下來求他,他都不可能寬恕楚亦,但是畢竟人家現在的身份早已今非昔比。利益在前,楚長鐸不傻,既然眼紅別人通天的勢力,有些取舍還是很有必要的。至於自己長掛在嘴邊的宗族大義,都讓它見鬼去吧!
把楚長鐸的反應都看在眼裏,楚恒山知道自己基本上已經說服了他們,隻需要給這些叔公們找個台階下就可以了。
想到這,他不由地故意露出鄭重的表情說道:“前些年,寒隱寺龍禪法師來村裏時,曾有言,楚河斐巨、雨結真人,沒想到這句讖語,竟是應在楚亦那孩子身上。”
他這句話一說出來,明白臉上還有些猶豫不甘的眾人,頓時都露出欣然的神情。所謂利益在前,那就是最好的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