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齊然最後為笑韻打了一針什麼藥,笑韻就那樣沉沉的睡去,睡得很甜香很安靜。許是沒有再做那讓她窒息的噩夢,直到第二天晌午,她才被一陣嘈雜的講話聲驚醒。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靨誠?”
視線裏是顧靨誠和齊然雙雙急迫和緊張的神情,她不解的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她微微蹙了下眉,用手按住太陽穴,頭還是暈沉沉的。
顧靨誠突然上前抓住笑韻的胳膊,“看到方菲了嗎?”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笑韻嚇了一跳,“沒,我一直在睡著。怎麼了,靨誠。”
“方菲不見了,我們都找她一上午了。”齊然著急的說。
“不見了?不會去洗手間了吧,或者想出去透透氣,曬曬太陽……”
“我們都找了!醫院、家裏,她能去的地方全都找過了!”齊然急的直跺腳,內疚道,“靨誠,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照顧好她。”
顧靨誠站起身,用手諒解的撫了撫齊然的頭,“這不怪你。”
好在現在陸川被抓,方菲突然失蹤,應該不會有什麼人身危險。可她剛經曆了被劫持,身體和心理狀態都極度虛弱,這樣孤身一人跑在外麵,也實在讓人擔心。他越想越恨自己沒有一直守在醫院,越想越恨,恨到拿了方菲床上的枕頭用力的摔在地上泄氣。哪怕這樣的舉動著實不符合一個沉著冷靜的他所能幹得出來的事情。
隨著枕頭綿軟彈落在地上的瞬間,枕下的黃色牛皮信封赫然出現在視線裏。他們都仿似獲得了意外的驚喜,都怔怔的呆在原地盯著那牛皮信封。顧靨誠霍的拾起信封,拆開!
笑韻和齊然從震驚中晃過神來,都急急的湊過去。顧靨誠展開那折疊整齊的信紙,方菲的筆跡赫然出現在信紙上。
笑韻:
曾經的我,那樣自私,那樣狹隘,為了愛可以奮不顧身,為了愛可以背叛友誼,我以為這就是愛。可這次事件後,是你真正教會我如何去愛。我懂了,為什麼靨誠那麼愛你,因為你的大愛賦予你寬容與勇敢。我對靨誠的愛真的不及你。
在你為了救我而舍身讓陸川淩辱的時候,就注定了我這輩子都無顏再麵對你,麵對靨誠。我騙了你們所有人,我根本就沒有懷孕,一切都是我為了逼婚製造的謊言。而最可笑的是,在你離開的5年裏,靨誠根本就沒有碰過我。5年裏,他一直心心念念的隻有一個女人,那就是你。
聽過我的那首《夜影沉沉》嗎?
時光消瘦了記憶,
記憶卻淡而未忘,
無論我怎樣努力,
都無法達到你的預期;
時間淡化了傷痕,
傷痕卻時而隱痛,
無論我怎樣癡纏,
都無法做到讓你留戀。
你的影子在這樣沉沉的夜裏,
一聲一聲敲擊我的心,
是否想念,
是否依戀,
都與我無關;
你的影子在這樣沉沉的夜裏,
一點一點撕裂我的心,
是否有愛,
是否有恨,
都是那個你靈魂深處的女人……
我走了,不要擔心我,也不要找我。我已經恢複好了,我會一個人堅強的走下去,做好我的事業,走好我的人生。
原諒我,曾經帶給你的傷害。
答應我,要和靨誠好好的在一起,一定要幸福哦!
愛你們的:菲菲
看完了信,笑韻和齊然均已淚流滿麵。不管觸碰到了誰的心聲,哪一根痛,都是那樣的真實和醒目。
顧靨誠怔怔的瞅著手中的信,自言自語道:“懷孕?”他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想到方菲會用這樣的方法刺激笑韻。酒醉那晚的事情在他腦中還很清晰,其實第二天醒來他就已經想起來究竟發生了什麼,當他醉意朦朧的念著笑韻吻著“笑韻”的時候,心裏想著她那及肩秀發卻陰差陽錯的撫摸了方菲及腰的卷發,頓時酒醒了一大半,便興致全無的癱倒在床上睡去了。
他一直不想戳穿她,可她卻一直活在她為自己編織的謊言裏,處處進攻他的最後底線。
他大手憐愛的掐了掐笑韻嬌嫩的臉蛋,還想解釋什麼,“韻兒,畢業那晚……”
顧靨誠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笑韻細弱的食指輕輕壓住了薄唇,“別說了,我相信。”
顧靨誠釋懷的笑了笑,薄唇微勾間溢出的是滿滿的溫暖和幸福。曾經執著的理由就在這一刻煙消雲散,消融了彼此間多年的恨和隔閡,心酸往事終成一夢,他輕挑了她一縷如絲秀發別在她耳後,薄唇輕輕吻上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