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冬末的下午,天上還蒙著雲層,見不到太陽星,破榕樹下一棟有些殘破的小木屋子,木屋屋頂上還堆著點點白雪,木屋旁邊一顆碩大的榕樹立在哪裏,老榕樹已經很老了,甚至已經開始彌漫著暮氣,人站在下麵便能望見一股大而滄古的意境,周寡婦便是住在這個老榕樹旁的破木屋中。
這個木屋子裏麵原先住的是什麼人家的倒是記不清楚了,隻是知道是上一次村裏遭災時絕戶的,如今卻是給了周寡婦住。讓其的處境平添了幾分悲涼,福生三個人是直接踹開門進去的,踹門的是癩頭老五,癩頭老五的身子板並不強壯,甚至可以說是有點單薄,但是周寡婦家的門就是兩塊薄木板,不需要什麼力氣就能踹開。
周寡婦見到家裏一下衝進來了幾個人嚇了一跳,而癩頭老五也不知道是借了酒勁還是怎麼了,三下兩除的就將其鎮壓了,福生和根秀半推半就的還是壓了上去,在一番折騰之後,癩頭老五幾個靠在床板上休息,而周寡婦卻是在哪裏低聲啜泣。
福生坐在床邊,回味著方才的那場荒唐,罪惡,汙穢。
他心底是有一點罪惡感的,但是更多是的一種說不出的暢快感,自己上輩子果然不是個好人,福生在心底想到。眼睛一瞟,就看到了癩頭老五頭上那紅的幾乎要滴血的癩瘡,還有那個死狗一樣躺在那裏裝死的根秀。
這根秀就是個廢物,都這樣了還瑟瑟諾諾,真是個廢物,而那個癩頭老五看著最凶,其實沒兩下就不行了,也是個軟腳蝦,福生看著兩人,在心底想到。
“哭哭哭,哭什麼哭?又不少你的兌頭。”癩頭老五罵道。
嗚嗚~周寡婦被罵了一句,啜泣聲頓時小了下去,她心底其實也沒覺得多難受,她早就麻木了,隻是受了驚嚇,又覺得委屈,外加覺得這種情況該哭兩嗓子才對的。
“老五,你小子現在是長脾氣了。”福生看著周寡婦白花花的身子說道。
癩頭老五聞言嘿嘿笑了兩聲,沒有回話,而福生卻是不放過他。
“你前段時間聽說是進城了?”福生又問道。
“嗯,去了,還遇到幾個兄弟,他們見我落魄,提攜了我一把,不然也沒錢請你們兩個來這。”癩頭老五似乎有些得意的說道。
兄弟?怕不是做賊偷的兄弟,福生在心底鄙夷到,不過麵上卻是沒表現出來。
“那城裏好不?”福生又問道。
他從來沒有進過城,也就是能從那些進過城的家夥口中聽聽故事,而那些家夥也沒有個會講故事的,翻來覆去的就是那麼點東西,沒點新意,不過遇到了進過城的他們這些人還是喜歡問兩句,就算是說的一樣,他們也喜歡聽著。邊上的根秀聽到這個問題,也是打起了點精神,不再裝死,他也是對城裏的大市麵好奇著。
“城裏啊,那好著咧!比鄉裏好不知道多少。”癩頭老五說道。
“真那麼好?”福生問道。
“那是,這村子裏有什麼?什麼都沒有,鹽巴都需要貨郎帶,平日裏吃飽了飯就是上床玩老婆,哪有什麼樂子尋?那城裏可不一樣,那街上,那是想要啥都能給你找出來,吃的,喝的,玩的,啥都有,就是都要錢,還有那茶樓有說書的,唱戲的,彈琴的,跳舞的,路邊上還有雜耍的,勾欄裏麵還有城裏麵白淨的女娃子耍,嘖嘖,丟你在哪裏耍一輩子都不會耍膩味。”癩頭老五砸吧著嘴巴說道。
“還有,我跟你們說啊,那城裏的吃食可跟咋們村裏的不一樣,光是聽名字就能饞死你們這些人,你聽著那些個什麼角炙腰子,鵝鴨排蒸,荔枝腰子,假炙獐,金絲肚羹,入爐羊,炒蛤蜊,炒蟹,炸蟹,洗手蟹,百味羹,三脆羹,假元魚,紫蘇魚,乳炊羊,燒臆子,嘖嘖,那是隻要你想吃,隨叫隨到,還有那美酒,也不是村裏趙三家裏的酒能比的,那個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