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瑟尼奧醒了,在陰暗的地牢裏,前一天還是威風的秘密警察局局長,今天就淪為囚徒。他已經忘了自己是什麼時候被關進來的了,一天?一周?抑或一月?他早已忘了,也沒有想要去記。
鐵柵欄門打開了,一個獄卒拿進來了一個盤子,盤子裏是一點麵包,這就是他一天的食物了。
他拖動著疲憊的身子,走向那個盤子,他驚奇的發現,肮髒的麵包底下似乎有一張紙,他不顧一切的扒開麵包,他已經被關了太久,已經太久沒有看到這些。紙上有什麼都行,哪怕一張白紙也好。
紙是用羊皮做的,乍一看,與麵包的顏色極為相似;難以分辨,恐怕是因為這個,這張紙才到了他的手裏。紙不大,5寸見方,上麵用蠅頭小楷寫著幾行字:
“局長先生,
我希望那個我還能用這個稱呼稱謂您,明天他們將會將你帶離特維爾,我們希望您能在船上找機會逃出,我們的人將在入海口等著您。隨信附送鑰匙一把。
一位朋友”
奈瑟尼奧覺得心中一顫,他慌忙向周圍看去,周圍是石牆,送飯來的獄卒也早已不見蹤影。但他卻覺得被無數人盯著,周圍的石牆上麵好像有眼睛在無時無刻的盯著無助的獵物,似乎獵物的一舉一動都會被人看的清清楚楚。奈瑟尼奧用手狠狠地將紙撕得粉碎,隨後將碎屑扔進嘴裏,用力將他們咽到胃最深的地方,那裏是現在他唯一可以藏東西的地方了,沒人可以找到,雖然也無法拿出來。
那麼,去不去赴約呢?去的話,這位朋友的身份是個迷,萬一是有人想落井下石呢,這種事他自己也沒少幹;先把人關起來,再假裝有人救他,最後在他越獄時抓住他,原本很輕得罪也能判的很重——準確來說,隻有一種判罰——死罪。
可是也說不通,自己的罪行是叛國——雖然是被誣陷但一定是死刑,為何要多此一舉呢。
如果去呢,雖然不知道來信這是誰,但情況還能壞到什麼地步呢?是被押往一個偏僻的監獄,然後被殺;亦或是在越獄途中被殺,又有什麼不同?
奈瑟尼奧打定主意。逃走。
這時他想到了一件事,鑰匙,信中說有鑰匙,在哪兒呢?
他看到了被自己扔到一邊的麵包,他慢慢走過去,拿起了麵包,隨手掰下一塊;我需要補充體力,他對自己說,明天會有一場好戲看。他將那一塊麵包放進嘴裏,卻差一點咬碎他的牙齒,他連忙將它吐了出來,用手剝開麵包,中間藏著一把鑰匙,黃銅的,很小,他將鑰匙放進衣服中,向牢門走去。
走到牢門,先是伸出頭去,左右看了看,沒人,連一直在這裏的獄卒也不在這裏;這是好機會,他拿出鑰匙,在鎖上慢慢地找鎖孔,同時注意著不發出聲音;突然,他感到了鎖孔的存在,他幾乎興奮的要叫出來,自由似乎隻有一步之遙,他抬起手,將要是帶著興奮插進鎖孔;哢嚓一聲,鑰匙幾乎斷裂,帶著奈瑟尼奧的希望。
他趕緊拿回鑰匙,用手撫摸著幾乎斷裂的部分,一邊責備著自己的魯莽,畢竟這是自己唯一的東西了,有總比沒有強聲音吸引來了獄卒,於是奈瑟尼奧隻好趕快藏好鑰匙,回到床榻,等待著明天的到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奈瑟尼奧覺得有人踢他,緩緩睜開眼,他看到了兩個獄卒,一個高而瘦——就是給自己送飯的那個,另一個又矮又胖,奈瑟尼奧從沒見過他。他們臉上帶著不屑與不耐煩,見他醒來,便架起他,走出了牢房。
和信上說的一樣,他想,那麼,隻剩下逃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