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牤王朝一座幸安城,男男女女,老老幼幼,若村若俏,或行或止,紛紛嚷嚷,挨挨擠擠,有的在廟會上去賣藝:踢兩趟腿,練套家夥,翻幾個跟頭,附帶著賣點大力丸,混個三吊兩吊的。有弄筐果子,有挑些毛豆角,趕早兒在街上論斤吆喝。有一人在土地廟拉開了場子,擺好了家夥。抹了一鼻子茶葉末色的鼻煙,他掄了幾下竹節鋼、鞭,把場子打大一些。放下鞭,沒向四圍作揖,叉著腰念了兩句:“腳踢天下好漢,拳打五路英雄,”
永慶街一泥人攤旁,站著一對陰氣很濃的俊男,捏泥人的老頭心的話,這閉月羞花的女娃之貌,咋就咋就投胎成男娃了呢?有一下人打扮的男童說:“公子你看,這劉關張把這英俊魁武的呂布打得汗直往盔甲裏流,那大耳美髯黑須仨大漢,咋把這麼帥的帥哥往死裏打呢?我這弱男子都想上去幫他一把。”
那貌美公子噱道:“這美男子呂布可是個三姓家奴,他把他那有好有壞的幾個幹爹,豪不留情的給殺了,你看這武鬆,左膝鎮住大蟲的脊梁,運盡全身的力氣,向大蟲的身上壓去,右手揪住大蟲的耳朵,反手攏起鼓起幾條彎曲虯筋的拳頭。那大蟲把半條身子拱了起來,懸口吊牙,這麼凶猛的一條大蟲,被武鬆幾記猛拳就給收拾了,這樣的英雄才是你我的最愛。若是對本公子我再多一些柔情就更好了。”
這時捏泥人的老頭又隨手擺上了一件泥人,是一位豐神俊朗的少年,點漆的眼眸閃著幽光。手裏拿著武鬆打虎的貴公子,驚訝的看著他,嘴裏發出了由衷的讚美聲。這人塑捏得真是栩栩如生啊!他就像看到好友,分開了好多年,又意外重逢。看他的人好像有千言萬語要向他訴說。這位公子說:“小叮噹,將你兜裏所有銀子給這位老伯,他塑造的這個男人我要了。”
小叮噹答應著並將身上所帶的幾十兩紋銀悉數拿出說:“你也給我原模原樣捏上一位,這些錢統統都是你的了。”那老頭慌忙說:“小老兒我已經被嚇煞過一回,豈能再重蹈覆轍,難道讓這泥人的鬼魂再纏上小老兒,那可不是好玩的事。”小琪追問道:“到底是咋回事,那麵如傅粉,唇若塗朱的一個美少年,咋能把你這位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老人,給嚇著了呢?”
那老頭說:“不怕小兄弟你笑話,在那黑漆漆的一個夜晚,雷聲響得驚心動魄,烏雲黑沉沉地壓下來,狂風把沙石吹得滿天飛舞。那滿灘白色帶籃綠色的鬼火,在你前方一眨一眨,的你身體兩旁盡是一片一片的白骨,你若仔細看還看得清頭顱上兩隻黑黑的洞眼。這時長長的一道道閃電滑過天際,伴隨而來一聲聲炸雷,猛然之間從遠處的一座巨大的墳墓中飄出了一個白色的長著人身的鬼影。飄飄忽忽地從遠處遊來,嚇得小老兒我剩下不多的花白頭發都豎了起來,眨眼之間就飄到了小老兒我跟前。小老兒身子抖得如風中的草一般,我腿抖得實在不行,就撲嗵坐在了地上,向那猛鬼發出了求饒的聲音,‘求你放過小老兒我吧!我這滿身都是骨頭架子,沒有幾塊肌肉讓鬼爺您大吃大嚼了,小老兒我這塑捏泥人的小手藝到是博得了人間許多人的喝彩聲。雖然您老年級輕輕的就飄來飄去,但我觀你這高大帥的英俊形像,在這人世間能有幾人和你媲美,在您老吃我之前,讓小老兒我在盡最後一點薄力吧!把您這形像捏出來保留在人間。’
小老兒我趁對方猶豫吃人還是不吃鬼的功夫,拿出了我最看家的功夫,將我的能力發揮到了最大的限度,連小老兒我小時候怎麼吃奶都想了起來。該剔的剔,能不刮的就不刮,我的竹刀上下左右自如的翻飛。這裏抹一抹,那裏鏇一鏇,小老兒我自認為將對方的形像生動的塑造了出來,便將它雙手哆嗦地遞給了對方。
那少年美鬼到是挺客氣的說:‘您老人家何必這麼緊張害怕呢!其實我和你都是一夥的,隻是來的時間早晚不同罷了,您的手藝還真是高超絕倫,我這人鬼不分的形像,您都能這麼逼真的刻塑出來,小的不才再給他添加點精氣神吧!’說著話的他,左手拿著泥人,右手的掌心裏有一團火球燒烤著他的形像,他的眼光如閃電似的注入到了泥人的眼瞳並說道:‘您老還是將這件作品,看能否變賣些銀兩,買壺酒暖暖身子吧!您老要不和我一同而行吧!’
小老二我驚恐萬分的說:‘不,不,不了吧!雖然說兔子滿山跑,還得回老窩,您老這麼年輕卻看得很開,小老兒我雖已年過花甲,但還想多活些年頭,恕在下就不奉陪您老了。’那小鬼說:‘既然如此看待小生,小生我就自行其便了。看人是鬼那便是人,見鬼是人那便是鬼。’”
邊說邊轉身手望臉上一抹又轉過身來,正在那瑟澀發抖的老藝人,隻見一個猙獰的厲鬼,花紅黑白碧綠色的臉,齜著牙齒,吐著舌頭正鬼視耽耽的麵向自己。那老頭口裏尖叫一聲:‘?’叫完便假裝睡了過去。
隱隱約約隻聽見那曆鬼說:‘我剛剛明明是人,你說想見鬼,我變成了鬼,你咱又昏睡過去了呢!看來這做人難,但做鬼也不是好玩的呀!那我就飄冉而去了。’“
感覺渾身發怵地小叮噹,對那位貴公子細聲弱氣地問道:”公主爺!這鬼東西我們還敢拿回宮裏去嗎?“那貴公子假做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說:”這還用得著問嗎?本公主在皇宮裏所聽所見的可怕的鬼故事還少嗎?但像這樣的鬼男子我到是頭一次見到,天色將晚,你沒看見西邊的黑雲有如大山小山一座座湧將上來,將半個天空遮滿了,猶似大青紙上沒滿了濃墨一般,烏雲中電光閃爍,在荒山野嶺發生的鬼故事,就讓它在皇宮裏再重新上演一回吧!“
看著匆匆離去的兩位,擺攤的藝人自言自語道:”咋這麼點事情就把你倆給嚇傻了呢!瘋言瘋語的連自己是男是女都搞不清了,還要回皇宮裏去搞,這要是把那皇帝老兒給驚動了,這倆傻蛋給我的銀子還沒等花光,小老兒我這顆腦袋已經不在脖子上了,這西北風刮得可是一陣比一陣緊啊!這是上天給小老兒我趕緊開溜的信號啊!“
回到皇宮公主的處宮,女扮男裝的朝霞公主換上了公主裝,急匆匆的用過了晚膳,便對貼身侍女小琪傳喚道:”快將今天在街上淘到的那件寶貝給本公主拿了上來,讓我好好的玩弄一番,看看那美男子是否貨真價實。如果本公主玩得不開心,明兒趕早就找那危言聳聽的老頭退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