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組織了一下語言,希望能從對方嘴裏獲得更準確的訊息。
“其實我對所發生的事情還有些糊塗,之前我的意識一直處於一種很模糊的狀態,直到剛剛不久前才清醒過來。不如你跟我說說你的事情,也好讓我知道,自己究竟發生了變化。”
李真熙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陳長生,但還是依他所言,講述了自己在過去這幾個小時的經曆。
當時,在給自己注射了藥劑後,李真熙便陷入了一種類似於重度酒醉後的狀態。她不知道身體發生了什麼變化,但明顯感覺到自己步履蹣跚,行動緩慢。唯有要把災難帶到釜山去的執念支撐著她往人多的車廂走去。
直到她看到第一個獵物,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裏充滿了對血肉的渴望,而力量也在這時候噴湧而出。她敏捷得像一頭獵豹一樣,用力地咬在獵物的頸上,舌尖觸到的鮮血宛若年幼時母親的**一樣,讓她覺得甘之如飴。她的四肢狠狠按壓在獵物身上,力量的懸殊,使得獵物根本無法反抗。
她饑渴地允吸著,卻突然發現嘴裏的味道開始變得令人作嘔。這時,有人抓住了她的肩,想要把她從獵物身上移開。她轉過頭,發現眼前的男人身上散發出一股讓她渴望的新鮮血肉的味道。
她撲上去。可是不一會,這男人身上的血又讓她難以下咽了。
後來她漸漸明白,當獵物的鮮血與她的體液進行交換後,獵物就產生了變化。也像她一樣,變成了一個獵手。她和這些獵手一起,不知疲倦地攻擊著視線所及處所有散發著鮮美血肉味道的獵物。接著,更多的獵手出現,加入了他們的行列。
可慢慢地,她的思維越來越清晰。清醒之初,這種違反倫理的噬咬讓她感覺有些不適應,但很快,她又開始沉浸其中。而鮮血的滋養,讓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有力量。
然而,原本作為同伴的獵手們卻漸漸都開始攻擊她。那些獵手們的力量遠遠不如她,但輕而易舉地把它們推開,甩開,可圍上來的獵手們越來越多。
她隻有逃跑。一直向前逃跑。
她的動作是那樣敏捷,速度也比那些獵手們快了不知道多少。
她遠遠地逃離了他們。甚至逃進了獵物的車廂尋求庇護。
可即便她沒有攻擊那些獵物,獵物們看到她也是驚慌失措,避之不及。
在車窗前,她看到了自己的樣子。
滿臉凸起的血紋,被白翳包裹的眼球。
她厭惡自己這個樣子,她也憤怒於車廂裏的人類對她或是恐懼或是憎惡的眼神。
於是她把車廂的門關上,撲向了他們……
當新晉的獵手們開始撲向她的時候,她隨手扯起一隻獵物身上的披肩裹在臉上,又一次逃走了。
躲在披肩下的麵孔,再也沒有引起任何的注目。也讓她一路逃到了第一節車廂,並躲到了洗手間裏。
她坐在角落,開始慢慢思索。
突然發現事情變得好了起來。
如果這是藥劑造成的變化,那麼是不是媽媽也還活著?
當她看到陳長生的時候,她確認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