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可惜了,”陶桃收起長刀,同時白紙傘飄來,傘下陰影中出現畫傘的身形,她握住陶桃的手憐惜的說道:“你這孩子真是心狠,你這一刀刀劃在自己手上可是殺在姐姐我心頭!”
說著話畫傘從衣服上撕下布條給陶桃包紮,布條好像抹了靈藥一般,既好聞還好用,陶桃剛剛還皮開肉綻的手掌已經開始恢複,他握了握拳頭,感激道:“多謝了,白骨精姐姐。”
“姐姐很開心,不過你要是能去掉那三個字,姐姐更開心”,她握住陶桃的左手不鬆。
陶桃用勁將手抽回來,不過畫傘的別樣眼神對武鎮海說道:“武大哥可以告訴我什麼?”
這時候方才還神情恍惚的劉潭已經被陸龍老妖喚醒,用的是一隻紅翡翠一般的鼻煙壺,效果堪稱極佳,看他臉色紅潤還餘有亢奮便足以知道。
武鎮海不同於妹妹武尋扇的精致臉龐,他生了一把虯須大髯,臉龐也做夠粗獷,咧嘴一笑便如同猛獸開口,“在這之前容我先問陶小弟一個問題!”
“你還蹬鼻子上臉了!”說話的是一直與武家兄妹相處關係不錯的張丙,蛟龍一類的涼薄性情可見一斑。
武鎮海對此置若罔聞,而陶桃則揚了揚手,說道:“你要是覺得是我慈悲,那也不算錯,其中確實有一念之仁,不過”
武鎮海咧嘴笑道:“不過這所謂的一念之仁還不足以抵消一副酷烈心腸,對不對?”
陶桃搖頭道:“若是一天之前我絕對不敢說這大話,但現在我敢告訴你我是個好人,這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答案,”劉潭看了陶桃一眼,臉上的表情似是恍然大悟。
陶桃繼續說道:“我之所以沒有下毒手,是因為我覺得你這個家夥長了張“好漢臉”,我覺得就算是刑訊逼供也問不出什麼來,再萬一把你弄醒了,來個視死如歸那多不好看?”
陶桃扭頭看了一眼還趴在地上的武尋扇,幾乎是同時武鎮海也往那兒看去,而後兩人相視一眼,不過他們兩人臉上的表情不說是截然相反,但也頗有喜感,就像是夜裏黃鼠狼相遇老母雞,一個笑意狡猾,一個笑意酸澀。
武鎮海低沉著嗓子苦笑道:“陶小弟想多了,我這人怎麼也不會自尋短見的。”
陶桃點頭,心裏明白對方這話其實是說給他妹妹聽得,其實自己之前那話也是說給武尋扇聽得,在武鎮海未醒轉之前,他是陶桃用來對付武尋扇的棋子砝碼,如今則剛好反過來,妹妹武尋扇成為了限製哥哥武鎮海的短板。
“那就快點說啊,龜兒子!”說話的還是張丙。
“蛟龍啊蛟龍,難怪成不了氣候”武鎮海搖頭歎到,而後無視張丙暴怒的眼神,他對陶桃說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我與妹妹自然也是奔著好處來得,不瞞你說我們隻是兩個運氣好到不正常的小人物,是靠著賣出一間家傳寶器向陰陽家一位老前輩問卜才得到的消息,當時實在是燒昏了頭,現在想來大概是被人家利用了,這倒也是,問卜一般得到的都是模模糊糊的,哪裏有那麼清晰的?”
“怎麼清晰了?”
武鎮海苦笑道:“是‘殺桃得山’四個字,老前輩又給點出了青絲國的方位,我與妹妹這才來到這裏。”
陶桃低著頭若有所思,張丙煽風點火道:“小老板,這家夥絕對有所隱藏,不若讓我來逼供一二,我跟您說,這可是身懷祖傳的好手藝!”
陶桃沒有理會,當他抬起臉來的時候已經是燦爛笑容,他攤著雙手說道:“我相信你說的話,不過要我這麼簡單就放了你不就太虧了,所以,拿好處來換人吧!”
身邊的劉潭一拍陶桃肩膀,說道:“見者有份!”
“買命啊”,武鎮海大胡子一抖一抖,爽朗笑道:“我和妹妹沒什麼家族都是清修,不過樓上我房間背囊裏還有些山上銀錢與治世經典,拿來買命不知道陶小弟要不要?”
陶桃還未回答,張丙立馬喊道:“小老板,我去拿!”
他身法矯捷,在板凳上一踩借力飛上二樓,劉潭則努了努嘴,說道:“你這店小二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陶桃忍俊不禁,覺得這個比喻當真無比貼切,而被束縛住的武鎮海說道:“蛟龍貪金成性乃是世有公論,他已經算是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