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穿什麼衣服才能給各位娘娘留下好印象呢？這件粉色的怎麼樣？那件藍色的也不錯啊。小，小姐。”清荷對床上鋪的衣服指指點點，回過頭來征求我的意見。我隻是淡淡地掃了床上一眼，說：“那件粉色的就好。”
“哦。小姐梳什麼發式呢？”
“秀女常用的發式即可，薄施粉黛，清水芙蓉。”我吩咐道，一邊打量著鏡子，古銅色的鏡子照出的我有些模糊，卻也是絕世姿容，我猜想我的母親一定也是一個美女吧。現在我的心中有些彷徨，洛妃和李芳雨的一番話動搖了我，好像我入不入宮已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這種感覺很糟糕，好像無依無托的風箏，一切要看風向。為什麼我的命運不能自己做主？這就是古代女子的悲哀嗎？
“小姐在想些什麼？”許是想得有些入神，清荷在身後為我梳頭我竟沒有察覺。
“沒什麼，隻是想起了母親。”我淡淡地說，想從她口中套出一些東西。
“嗬嗬，夫人可是從前京城有名的美女，老爺和夫人琴瑟和諧，至今還恩恩愛愛，以致老爺終生沒有納妾呢。夫人真是好福氣。夫人和老爺生了小姐和少爺兄弟姐妹四個，可仍然還是那麼恩愛，真是羨煞旁人。大少爺又有才氣，真是有福呢。小姐姊妹三個，排行第二，卻是最像夫人的一個。大小姐也已許了人家，三小姐也出落得楚楚動人，我們林家真是有福氣的一家，要是老爺能再建功立業，可就完美了。”她喋喋不休，似乎沉醉在美好中，看得出她眼中有遮不住的羨慕。
“林小姐，您收拾好了嗎？選秀大典快要開始了。”外麵有人催我。
“這就好了。”我一邊說著，一邊從座位上起來，出了門。一個長得挺清秀的宮女將我領到了儲秀宮門口。“上次不是在龍禦宮嗎？怎麼這次跑到儲秀宮了？”我問她。
“待會有人會給您解釋的，奴婢先行告退了。”她朝我行了一禮，麵無表情地退下，一句話都不多說。不和年齡的老成和深沉出現在稚嫩的臉上。難道這座皇城真的那麼可怕嗎？把這些人改造成了不會說話的石頭。
我搖搖頭，不願多想，站在了殿外秀女的最後一排。
“各位待選秀女。這一輪為選秀的第二輪。皇上不再親選，而是由各位娘娘出題，總共分為三道題目。由皇後娘娘，洛妃娘娘和嘉妃娘娘出題和評分。最後總評，決定各位的去留。所以我們來到了儲秀宮。現在……”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
“皇後娘娘駕到，洛妃娘娘駕到，嘉妃娘娘駕到。”
“快快，下跪。”講述的宮女帶頭下跪。
秀女們齊齊跪倒，異口同聲地說：“臣女參見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我抬起頭偷偷看了看，皇後一如那天見到的深沉，隻是多了幾分和藹。可最耀眼的卻是她右邊的那位，是怎樣的嬌媚豔麗啊，如同明珠閃耀，堪稱國色。其容貌貴在鮮豔明麗，與我又有不同，可仔細看去，還帶著幾分尊貴和淩厲，比我更加耀眼，當真是驚豔絕倫。比起她來，皇後左手邊的女子就有些遜色，雖也清秀可人，但容貌太過柔弱，一看就知道是軟綿綿的性子，據說隻因為是皇帝做王爺時的舊人，才封了妃，並無多少寵愛。
“進殿吧。”皇後點了點頭，帶著兩位娘娘率先進去。
儲秀宮又比龍禦宮不同，龍禦宮的繪彩，多以龍為主，顏色也比較威嚴，大殿更顯雄偉。可儲秀宮卻以鳳為主，彩繪豐富，多了幾分流光溢彩之感。
“各位秀女，第一場，由嘉妃娘娘出題。題目是刺繡。請各位秀女在絲綢上刺繡，可自己發揮，然後由娘娘們打分。限時一個時辰。”
正說著，就有人將一台台刺繡架搬了上來，放在秀女麵前。雪白的緞子光滑柔軟，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看來這皇宮還真是奢侈啊。
我照例坐在了最後一排，心中發愁。在現代的時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衣服哪用自己做啊，更不用說繡花了，更是一竅不通。看著小小的繡花針，真是煩悶。若是繡得一般也就罷了，可怎麼也得說得過去啊。整整十幾分鍾過去，我連針還沒有拿起來。
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好主意，隻能糊弄一下了，嘲笑就嘲笑吧。於是拿起針，一針一線地繡了起來，最終勉勉強強繡了萬福千秋幾個字。再向鄰旁一看，雪白的綢緞上繡著大片的荷花，碧綠的荷葉襯著淡粉的花瓣，還有葉上的水珠，竟然閃閃發亮，不僅如此，這還是一副雙麵繡，精美絕倫。再看看我自己，歪歪扭扭的幾個字與白色綢緞十分不襯，好像幾個蟲子在白布上爬，真是慚愧啊。
繡這幅作品的女子，側臉很好看，鼻梁高高的，眼睛閃閃的，唇瓣紅紅的，挺耐看。作品上還繡著自己的名字：楊玉嵐。我隱約覺得以山風嵐為名有些飄渺，可這個名字也確實好聽。
“時間到！”眾人放下了手中的針。一個個宮女將作品收好。收我作品的是一個頗年輕的宮女，我本以為她至少也要嘲笑一下，可她收作品時竟然眼不斜視，連作品看都沒看。我的嘴角不由抽搐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