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家裏出來,塚綠手上小心翼翼的端著一碟精致的抹茶慕斯,身後跟著毛絨,走進了司家。
第一個看見塚綠的是司爺爺。看著娃娃小心翼翼的端著一碟糕點走進來,小小的精致的五官水嫩嫩的,精靈般的雙眼直直的盯著手上的糕點生怕弄壞了的樣子萌翻了,本來因為自家寶貝孫子而沉重的心像闖入了一縷陽光,多天以來陰沉的臉色終於有了一絲笑容。司爺爺快步走向塚綠,彎腰伸手將塚綠香香軟軟的身體抱進了懷裏。
“呀……”塚綠沒料到會有人將她抱起來,反射性的一手抱住來人的脖子一手護住手上的糕點。
“娃娃端的是什麼呢,嗯?”語氣溫和慈愛。
這麼一鬧,在客廳裏司奶奶也看了過來。
“娃娃來啦。”司奶奶一邊說一邊拿過塚綠手上的瓷盤,放在一邊的茶幾上。
“司爺爺,司奶奶。我來看司司,那是司司最愛吃的抹茶慕斯,劉嫂剛做好的。”塚綠窩在司擎天懷裏,邊打招呼邊指著那一碟精致的糕點說道。
“娃娃真乖。”司爺爺的手緊了緊塚綠。
這時,樓上突然傳來司與歇斯底裏般的怒吼,
“走開啊,不要過來。滾,滾啊……”然後就是一陣硄璫的砸東西的聲音。
司爺爺與司奶奶臉色一變,抱著塚綠就往樓上跑。剛到司與的房間門口,就看見司與一邊往角落裏縮一邊毫無理智的怒吼,手還不斷抄著東西往外砸,不願讓人靠近。而特蕾婭手上端著裝了飯菜的托盤,一臉心疼的流著眼淚,小心翼翼的想要靠近自己的寶貝兒子卻又不敢往前挪一步。
“小與,我是媽咪啊,你不認得媽咪了嗎?”特蕾婭的語氣盛滿了心疼與脆弱,讓人聽起來就覺得心酸。
“滾,滾。不要過來啊。滾……”這時的司與已經幾近瘋狂,原本的紫眸又開始泛紅了。
“怎麼回事,小與為什麼會這樣。”看著這樣的孫子,司爺爺難以置信,但更多的是心疼。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隻是想讓小與吃點東西,可是……可是我一靠近,小與就開始發狂了。嗚……”特蕾婭終是忍不住啜泣出聲。這樣的兒子她真的好心疼,她的整顆心像被撕裂了一般,疼得她全身都在顫抖。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我的心肝,我的孫子,怎麼會這樣,造孽啊,怎麼辦……”司奶奶一手扶著門框,一手錘著胸口,一臉痛心。前幾天小與回來後整個人都變了,除了娃娃誰也不讓接近,誰也不理,但是即使這樣,小與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激烈的反應,歇斯底裏,像發了瘋一樣,現在還看到了司爸爸描述的血眸,果真令人心驚又心疼。這幾天自家孫子已經瘦得像排骨,這樣下去可怎麼辦。司奶奶一邊想一邊看著孫子,想過去抱住他卻又不敢,隻能不斷流淚。
塚綠扭著身子從司爺爺懷裏滑了下來,想也不想便跑向司與。
“娃娃,回來。”司爺爺和司奶奶沒想到塚綠會這樣做,現在司與情緒激動,傷著塚綠可怎麼辦。
可是塚綠卻不管那麼多,塚綠雖然聰明,但總歸是個還隻是個五歲的孩子,看到自己最喜歡的司司那樣,一下就紅了眼眶,對司與心疼極了,所以肯定不會不管。
塚綠一邊跑一邊喊,“司司,司司……”
聽到這銀鈴般的聲音,怒吼著手上還拿著一座石膏雕像正要往外摔的司與所有聲音與動作突然戛然而止,手上的力道鬆了鬆,石膏像就垂直往下“砰”的一聲摔在地上摔碎了。
“娃娃?”循著聲音,司與看向朝他奔跑而來的小人兒,又不確定的叫了一句。
停在司與的麵前,塚綠握住司與的手,糯糯的回道,
“是我,司司,我是娃娃。”
冷靜下來的司與盯著塚綠的臉看了許久,原本泛紅的眼睛漸漸變回紫色。好久,久到就連門口的司爺爺、司奶奶和特蕾婭都以為司與不會再開口了的時候,司與卻突然哭了。將塚綠緊緊地摟進懷裏,哽咽著說,
“你去哪裏了,去哪裏了,不是說了會陪我的嗎,為什麼…為什麼我醒來你就不見了,我以為你討厭我不要我了。”司與的語氣,一點點哀怨,一點點生氣,一點點撒嬌,但卻藏有深深的恐懼與不安。擁著塚綠的身體也因此不斷的顫抖。此時,司與已經忘了塚綠隻是個五歲大的小孩,他這樣做似乎顛倒了角色。
“沒有哦,司司。娃娃沒有不要司司,娃娃最喜歡司司了。”不得不說,塚綠的鎮定與從容已經出乎所有人意料。以前大家都知道塚綠是聰慧的,而在這幾天,大家又認識到塚綠不同尋常的另一麵,鎮靜且從容,雖然因為年級的緣故帶著稚嫩,但這份麵不改色,連司爺爺自問在塚綠這般年紀也是做不到的。
“你沒有騙我嗎?那為什麼我醒來沒見到你。”聽到塚綠的話,司與的心漸漸地放了下來,可是嘴裏卻依然不依不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