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一早,紫玉才蘇醒過來。
“紫玉,你終於醒了。”凡生握住紫玉的手,欣喜地說,“快來人,把備好的參湯端進來。”
紫玉看著凡生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我現在已經沒事了,還喝什麼人參湯啊?”
“這是郎中囑咐的,所以你一定要喝下去才行。”凡生一邊說一邊接過楊冬送進來的參湯,持著湯匙,試好了溫度才送到紫玉麵前。
紫玉深情地看著凡生,心裏湧動的是不盡的幸福。以前所經曆的一切於她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她認為,她這次回來的決定是對的。
兩天之後,原本就熱鬧非凡的楊宅,被陣陣爆竹,絲竹歡樂渲染得更加喜氣。
“楊爺,幾日不見你就能抱得美人歸了,真是恭喜恭喜呀。”錢掌櫃拱拱手給凡生道喜。
凡生是京城有名的富商,關注的人自然少不了。凡生的婚事也是城裏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凡生儀表非凡但是久不成親,背地裏不少人都認為凡生是斷袖,這件事也是風風火火地傳著。如今凡生大婚,這傳言也是不攻自破,看來百姓飯後的樂趣要少一件了!
“凡生這裏多謝錢掌櫃賞光。”凡生樂得合不攏嘴。
錢掌櫃說話間便進了楊宅,放眼望去,今天楊宅的賓客還真是不少,宅內鋪放了十三張大圓桌子,並且每一張桌子都坐滿了人。
凡生和紫玉在眾人的見證下拜完了天地,之後,楊春把紫玉扶進了洞房,而凡生則是在院外招呼客人。
京城的夜幕很快就拉開了,但是楊宅的燈火依舊如晝,賓客也就隻剩這一波了,忙了整整一天,凡生也麵帶倦色。
紫玉蓋著蓋頭,安安靜靜地坐在床邊,嘴角掛著幸福的笑。這麼多年過去了,她第一次這樣安心。半晌,她掀開蓋頭,環顧四周。一雙紅燭在堂內燃得正旺。桌子上的盤子裏裝著滿滿的花生,桂圓,蓮子和紅棗。
再看向東牆,一幅美人圖映入她的眼簾。她緩緩走近那幅畫像,注視良久,不覺間晶瑩的液體在她眼眶中湧動。她努力抑製著自己的情緒,可那萬千的思緒久久未能平靜,她伸出手去摸那幅畫像。透過這幅畫像她似乎看到在一顆紅豆樹下,一對男女正嬉戲。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軍多采擷,此物最相思。”耳畔又回想起那熟悉的音律,兩行淚水如決堤之勢一湧而下。她不知道與凡生重新相遇後,他們的昔日之情能否重新來過,如今他們雖然已經成親了,可於她而言這一點也不真實,就像是黃粱美夢,是夢便會醒來,夢醒時分美好盡散!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回神之際,紫玉匆匆拭去眼淚,重新坐回了床邊,放下蓋頭。
吱——門開了。
凡生輕輕走進來,然後關好門。忙了一天,頗感勞累,但是當他看到坐在床邊的紫玉時,一切的疲憊又都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