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二)(3 / 3)

“過來,有什麼事情回府在說”耶律狐邪看到了她眼裏一閃而過的淚痕,這樣的她,讓他心疼。

彼岸搖搖頭,一邊伸手從另一隻衣袖裏拿起那精美的匕首,鋒利的匕首已抽出放到了自己白晰脖子上,不隻身旁的耶律狐曹錯愕一愣,就連下麵的眾人也是一愣。

鋒利的匕首在放到脖子的瞬間就有一道血痕流了下來,而彼岸微笑的臉頰沒有一點痛楚的神情,眸子直直盯著耶律狐楚,那往日的誓言卻一直停留在耳邊。

“愛到底是什麼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我是愛你的,哪怕你不愛我,討厭我,冷淡的對我,我的心裏還是隻有你一個,而你是第一個闖進我心裏的人,也是唯一一個,最後一個。”

彼岸眼睛一濕,“阿楚,可是我們---”

“不管將來如何,也不管後果會如何,隻要你愛我,不怕吃苦,相信我,我王子的身份可以不要,但是我不會仍下你,兩個人踏邊海角天涯,相依相伴。”

彼岸淒美的揚起嘴角,被冷風吹起的青絲滑到匕首上,過後是斷掉的青絲落到地上,那孤零零的青絲,在地上隻會徒勞增加傷感罷了。

“放下匕首,本王相信你,隻要本王相信你就夠了”那刺眼的紅色,讓他忘記了呼吸。

彼岸倏然抬起匕首,在眾人的驚呼聲中,眾人皆以為會看到四濺的血色,隻是等待中的血色沒有傳來,在一細看卻見她縷過身後散下的一小部分頭發,用匕首割斷,青絲分分落地,有些被風帶走,正好落到耶律狐邪及眾人有麵前。

“住手,放下匕首,不然你知道本王會怎麼對待烈兒。”看著那割斷的青絲,耶律狐邪眼睛都被灼痛了,為何她要這樣折磨自己?

綠眸帶著痛楚望向亭中的女人,那個一直倔強反抗自己的小女人,是什麼事情讓她傷到如此,那眼裏的決然離去的神情,讓他心也緊緊的提著,縱使上次蘭兒在書房裏尋短見他的心也沒有這般疼過,原來自己一直漠不關心的她,早已走到了自己的心裏。

這到底是怎麼會回事?自己明明愛的是蘭兒,為何還會這般在意她,為何她還會走進自己心裏?

“紅顏未老恩先斷。”對著耶律狐楚說出這句話時,彼岸知道兩個人之間所有的一切已經做了了解。

今日,他耶律狐楚負我,我李彼岸最後還是要等順著他的計劃走完之後,才了結兩個人之間的一切,自己心愛多年的青絲已斷,情已斷。

而那個冷酷的男人,此時又拿他的血脈來威脅自己,隻是他不知道,既然今天來到了這裏,她就做好了準備,如今已沒有什麼能阻止得了自己了。

“三王子,今日之事,是彼岸欠你的,欠下的債隻有來世在還了。”淡淡的語氣,眾人卻不敢動一下,怕驚動了她手裏鋒利的匕首。

沒有一絲猶豫,沒有一絲留戀,雙手緊握起匕首快而狠的直直插入胸口,鮮紅的血瞬間噴了出來,決然的臉頰上,帶著一臉釋然的笑,身子就那樣慢慢的滑落。

在落地那刻,驚愕的耶律狐曹才反應過來,接住了那瘦弱的身子,她的那句‘紅顏未老恩先斷’,他看見是了對二王兄說的,看著大王兄的反應,他明白了一切,原來這一切都是二王兄所做。

“不”耶律狐邪猛然間衝向亭子,從耶律狐曹手裏抱回那個奄奄一息的女人,痛苦的神情無以言語。

眾人對這突來的變化也是一愣,也都沒有了聲音,誰也沒有發現耶律狐楚那痛苦的表情,踉蹌的往後退了幾步,還好一直站在他身旁的班閣出手扶了他一下。

班閣歎了口氣,看著主子一臉的絕望,他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可是就不明白主子為何還要這麼做呢?而且以大王子的實力,一定可以穩坐上汗位。

“不許死,聽到了沒有?本王命令你不許死,睜開眼睛,睜開。”耶律狐邪用力的搖著懷裏已閉上雙眸的彼岸。

這時大隊的人馬衝進了梅園,下麵的大臣一見是王庭侍衛,其中有一個是大汗身邊的侍衛長,隻見他從馬上下來,大步的走進亭子,掃了一眼後,才開口道,“王爺,請將王妃將與屬下,大汗有命,讓屬下帶王妃的回去。”

“不,她是本王的王妃,要死也隻能死在本王懷裏”耶律狐邪冷眸掃了一眼,霸氣的震住了所有人。

來的侍衛長似乎早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出,在耶律狐邪低下頭看著懷裏的王妃後,手一伸點住了他的睡穴,看著他要滑落的身子,這時熬拓的身影才閃了進來接住。

“多有得罪了。”那侍衛長對熬拓抱了抱拳,才彎下身子將渾身是血的彼岸抱走。

望著遠去的大隊人馬,眾人才回過神來,而亭子裏哪裏還有耶律狐邪和三王子的身影,在人群裏一找,連二王子的身影也不知是何時離開,邊小聲議論,也離開了梅園。

靜寂的梅園,似如之前一樣安靜,似剛剛這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更不曾有一紅顏在此失去生命,隻有掃到地上的血跡時,才會知道那一切是真實的發生過。

在梅園的深處,有一抹白多的身影,靜靜的立在梅樹下麵,她就這樣從自己眼前消失了,走的那樣決然,走的那麼無悔。

“紅顏未老恩先斷”細細品著這句話,那樣的女子,那樣的神情,何等紅顏才能勝得過她?

冷風過後,紛紛白色花瓣飄落,物事人非,人世間最傷感的事情莫過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