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你……你沒事吧……”流沐的母親擔憂地看著流沐半截袖下露出的左臂,猩紅、腫脹、指甲增長,她又何嚐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猩紅開始向著流沐的全身擴散:“離開……離開這裏!我感覺自己要瘋掉了……啊——!”
隨著一聲尖叫,流沐完全進入了鬼神化,衣服被腫脹猩紅的肌肉撐破,麵目開始變得猙獰血紅,他拿起手邊那把巨劍刺入了離自己最近人的胸膛——是他的父親。
“不——流沐,你在幹什麼!”流沐母親的眼淚在刹那間流了出來,不顧一切地撲向已經死去的中年男人。
但下一刻。
哧——長劍刺入女人的後背,鮮紅熾熱的血從巨劍的血槽中噴濺而出,鬼神化的流沐殘忍地舔了舔嘴角被噴上的血……
殘忍,嗜殺,猩紅的雙眼與空炫震驚的紅色眼眸對在了一起。流沐右手上的巨劍猛然抬起,化為一道銀光刺向空炫……
“躲開!”夜用力推開愣神的空炫,後退側身躲過了刺來的劍鋒。
“找死!”流沐沙啞的聲音打破了夜晚的寧靜,無數家燈火通明。
刺擊未中,流沐的劍勢猛然橫掃,夜向後跳堪堪躲過。鬼神化流沐的劍太快了!橫掃過後再次突刺,躲閃……來不及了!
空炫手中凝聚出冰魄劍推開夜將冰劍格擋在胸前,而流沐手中的巨劍毫無阻礙地將冰劍一分為二,劍鋒刺入了空炫的胸膛……
無屬性的魔法對現在的流沐有效果嗎?顯然是沒有的。
夜拿起了流沐家用來給爐火添煤的小鐵鍬,鐵鍬中被灌輸進了精純的魔力而變成剔透的淡藍色——
夜用力將它揮向鬼神話的流沐——砰!木柄裂開一分為二,鍬頭狠狠地砸在了流沐的頭上。鬼神化的流沐身形一頓,雙眼逐漸恢複成黑色,全身的猩紅一點點縮回腫脹的左臂,無力地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空炫用力拔出失去力量支撐的劍刃,咬著牙悶哼了一聲倒在了地上……
夜走到了空炫的身邊,靜靜等待著他的複活。
疼痛感消失的一刹那,空炫恢複了意識,身體上的傷口在十幾秒內複原,從地上站了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附近熱心地鄰居推開門衝了進來。
“鬼手!是鬼手!流沐受到了卡讚的詛咒!”鄰居們看著流沐扭曲猩紅的左手驚恐地說。
“殺了他!殺了他!他是不祥的!”一個老頭子拿著掃把狠狠地往昏迷的流沐身上抽打,就像是真想殺了他一樣。
流沐被疼痛刺激地醒了過來,看著屋子裏流成河的血和破口大罵的鄰居,眼中湧起了一股深深的悲哀與絕望。卡讚控製了他的身體,用他自己的手殺死了他的父母。
“夠了!”空炫拿出冰劍斬斷掃把的木柄大喊了一聲,“被卡讚詛咒又不是他的錯,何必為他本來就寒冷的心雪上加霜!”
鄰居們安靜了,猛然想起這個家庭的不幸,沉默地看著從地上站起來的流沐……
流沐推開麵前的空炫與拿著半截掃把柄的老頭,走出了自己家的房門……夜和空炫緩緩跟了出去。
在眾多鄰居的目光下,三人緩緩走出了這座小村莊。
“我還有我的哥哥……我去赫頓瑪爾找他。”流沐安慰自己說,堅強的臉卻掩飾不住脆弱的內心,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般緩緩從臉龐上滑落……
“你哥哥死了。”夜毫不留情地打擊道,早晚會知道真相,不如先告訴他。
“你騙人!”流沐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反駁夜。
“他死在了猛毒貓妖的爪子下。”空炫附和著說,也是,長痛不如短痛。
流沐的身形猛然定格在了銀白的月光之下,淚水從空洞睜大的眼睛中緩緩流了下來……
他緩緩蹲了下去,雙手捂住臉輕聲抽噎著……
“我不信……我不信!我要去赫頓瑪爾找他,你們是騙子!是騙子!”流沐哭泣著向著赫頓瑪爾的方向跑去……
“真慘。”夜轉過身,“走吧,去西海岸。”
“潛力無限的鬼劍士,我相信他美好的未來會回報他現在的不幸。”空炫惋惜地說。
他們並沒有過多的哀思與悼念,畢竟他們也同樣是家破人亡的可憐人,雖然或許比起流沐幸運了一些吧。
西海岸白色繁華的建築,已經在遠處若隱若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