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仙家行,試問靈台一念(2 / 3)

雲中子耐心也很好,居然就這麼在丁逸對麵一直以一種好奇的眼神看著他,看見丁逸神色中有恍然與尷尬之色,笑問道:“小子,現在知道自己想做的事情有多麼困難了嗎?”

“知道了。”

“你還要打算這麼走嗎?”

“為什麼我就不能這麼走呢?”丁逸道:“修行如我,本就早應該放下生死,斷了這輪回之心,若是遇到艱難險阻反而猶豫不前,莫說輪轉再來,就算是脫胎換骨的境界隻怕都沒法修證完成。”

雲中子看著丁逸的眼神變了,從一開始的好奇到後麵的感興趣,現在則是有些感佩了:“丁逸啊,換做其他修行人,在知道這一切以後,隻怕已經沒有辦法再往下修行了。說實話,我將這一切告訴你,雖然的確是在助你,但若你本人心中稍有任何的猶豫或轉念,這路也就從此斷了,你可知道?”

“我知道啊。”丁逸眼中微微有清光閃爍:“無論我此生修行成與不成,雲中子前輩,請受我一拜!”說著站起身來,丁逸俯身朝著雲中子以師禮大拜了九拜。

雲中子也安然受了丁逸的叩拜,然後問道:“丁逸,你既以師禮拜我,何不稱我為師?”

“丁逸此生為楊濟時之徒,未得師尊允可,不能擅改門庭。”丁逸如是道。

雲中子滿意地笑了。你道他為何發笑?自己指點了他這麼多,隻換了他一頓鹹菜饅頭,臨了居然連師父都不叫,自己也未免太吃虧了吧?雲中子可以講得透這些,說明其來曆絕對不小,鬧不好就是哪位下界的金仙,能夠拜金仙為師,這是多少人打破頭都求不來的機緣啊,丁逸居然僅僅就是磕了幾個頭而已。

如果換個角度想一想,這未嚐不是一種大考驗!

有的人也許久就是這樣,一見到修行高深的前輩高人就恨不得人家立即收自己為徒,混不管自己是受了誰的指引而走到今天。這種心誌不堅之人,品行首先就有問題,哪個上師願意收這樣的弟子?麵對這樣的誘惑,丁逸依然心誌不改,毫不猶豫,這就從另一個角度說明了其性情的確一流,也不負了他再來之人的修行了。

雲中子站起身來,收起了那副桌椅杯壺,然後道:“好,你既以師禮拜我九拜,師徒之實已有,我也不能白受了你九拜。這個給你!”說著雲中子從懷中取出一塊閃爍著渾濁黃光的冰晶遞給了丁逸。

丁逸拿來用神識微微一掃,不由得失聲道:“黃泉水,前輩,您好大的本事。”

九轉黃芽丹的丹方中,有幾味藥幾乎不存在於人間,其中就有這一味“黃泉水”。黃泉水,顧名思義就是陰曹地府的泉水。當然了,這個世界上也的確不存在陰曹地府,那又豈能有黃泉水呢?

其實這黃泉水另有所指,在某些地方,由於地氣混亂,陰煞彙聚,又因為某種原因在這種地方埋葬了許許多多的人,充滿了絕陰死氣。這種地方稱之為陰曹地府倒也不為過了,但是常言道的好,陰極生陽,在這種絕陰死地會有一處生氣凝聚的所在,就仿佛那太極圖中陰魚的那個陽眼一樣,會孕生出這號稱“黃泉水”的充滿了生機的靈物。

雲中子道:“不錯,就是黃泉水。這東西是我遊曆中偶然得來,雖然罕見卻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我聽你說在采藥煉製九轉黃芽丹救人,這東西留在我這裏糟蹋了,還不如讓它物盡其用。”

這樣珍貴的東西,丁逸可不敢說要就要啊,連忙將它遞過去:“前輩,這黃泉水實在太珍貴了,晚輩……”

雲中子雙眼一瞪:“我說給你就給你,難道你要我食言而肥不成?”說著一擺袖子整個人拔地而起,化作了一道弱不可查的微光向天上極高處飛去,越飛越高,直至不見,而丁逸的元神中則回蕩著雲中子臨別的話:“丁逸,你這小子很不錯,我還會回來找你的。”

說來便來,說去便去,來得瀟灑,取得也灑脫,當真是仙家高人。雲中子人走了,那圍繞在山頂的雲霧便散了。

雲霧一散,丁逸終於看清楚這是什麼地方,因為眼前出現了一個三人高的石碑,上書“觀日峰”三個大字。

這不是泰山之巔麼?

“雲中子前輩好大的神通,半夜功夫就從廣西飛到了山東泰安,若不是親身經曆,誰能相信?”丁逸心中自語道。

既來之,則安之吧,反正這泰山自己也從未來過。

泰山為五嶽之中的東嶽,唐代詩聖杜甫在遊曆泰山以後寫了一首詩,詩中極盡讚歎之能事,最後一句現在隻怕是個小學生都能念得出來:“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丁逸從觀日峰一路向下,隻覺風光無限,雖然此時早已經入冬,但是滿山白雪皚皚,也別有一番風味。不過丁逸這一路走來,也引得不少上山來賞雪景的遊人指指點點。

他穿的實在太少了,零下十幾度的氣溫,他居然隻穿了一身運動服,也難怪遊人指指點點了。修行到丁逸這個境界,雖然還做不到飛天遁地的大神通,但是早已寒暑不侵,他自己倒也不以為意,不過也未免驚世駭俗。

剛到朝天門,忽聽見背後有人叫自己,丁逸轉身一看,居然是蕭峰:“蕭師兄,你怎麼在這裏?”

隻見蕭峰穿著一身羽絨服,跟個布滾似的。見丁逸問自己,蕭峰走來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笑道:“丁師弟,你能來我為什麼就不能來?”

丁逸:“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這大冬天的,你跑到這幹什麼,挨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