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喜慶的場麵驟然間變得尷尬異常。懂得察言觀色的管家趕忙遣退了下人和少許賓客,偌大的客廳裏最後隻剩下寥寥無幾。
“你到底想要怎樣?”白素執拗地看向他,那麼些年,她一直都在等待著他的回眸,隻要他轉身,便能看到如彩虹般絢爛的她。是他的抗拒讓她覺得無望,她才走到了如今的地步。而今她下定了決心另擇佳偶,他又為何要來搗亂她唾手可得的幸福。
雖說楚涵嫣為她想的是激將法,意在讓赫連逸反思自己的心意。然而她卻是認真的,無比認真地賭上了她一輩子的幸福。
清淩的視線中有的充斥著埋怨和漠然,那是赫連逸從未在她身上見識過的。
赫連逸那深澈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窘迫,卻又故作淡然地將雙手抱在胸前,一本正經地開口,“若是你心中藏著一個人,卻嫁給了另一個人,這是不道德的。”赫連逸頗有點強詞奪理的味道。
“嗬嗬……”白素甩開了手中的喜帕,麵無表情地幹笑了兩聲,“你到底想要說什麼?”這一次,她不想退讓分毫。既然是他走向自己,那麼他必須走過剩餘的所有距離。
赫連逸亦聽出了她意思,她故意要給他難堪,她不再給他台階。這就是自己浪費太多機會的代價吧。赫連逸無奈的歎息了一聲。
“若赫連少主沒事,那就請離開吧。”白素也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
楚涵嫣曾告訴她,“若是他不珍惜,就沒必要再等待。這便是我等待這十幾年的代價,我以為他的心情是同我一樣的,但是……他如今的珍惜,卻不是我想要的。現在我已然病在旦夕之間,或許這便是老天對我最大的恩賜吧。”她慘淡的臉上掛著清疏的笑意,那麼淺,那麼淡……
“你不恨她嗎?”白素想起自己曾經對於夏悠然的恨意。既然她不鍾情於赫連逸,卻還始終貪戀著他的關心和疼惜。
“恨?你指的誰?皇上?還是悠然?”楚涵嫣並未因這個問題感到不悅,相反地她的笑意深了些,“皇上是我今生最愛之人,我怎會恨他。那些年少時光,是他陪我度過了璀璨爛漫的無憂無慮。而這些年,他雖處於感懷,念著舊情待我好,他看似無情冷漠,卻是個極重情義之人。我很感激他,讓我此生愛的那般轟轟烈烈。”楚涵嫣說的有些費勁,然而她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說的滔滔不絕,“至於悠然,我亦不會恨她。她是我見過的最勇敢、最豁達的女子。看著她就覺得一塵不染,幹淨地近乎透明,所有的情緒都顯露在臉上,愛便是愛,恨便是恨。歡喜便是歡喜,厭惡便是厭惡。這樣的女子,自然會得到無數的垂憐。況且她呆在皇上身邊那麼久,愛了那麼久。有時候,我很慶幸,我遇見皇上比她早,否則,他這一生的故事中都可能沒有我……”說到這裏,楚涵嫣顯得很滿足……
“若是你實在舍不得,那我陪你將你的新郎找回來可好?既然我有辦法說服他離開,我也有辦法讓他回來。”赫連逸的反應出乎白素的預料,讓白素有些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