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緩緩在電光中升騰,在眾人眼裏竟如慢動作特技一般,又消散到密室的每個角落裏。
歐陽睜大眼睛,幾乎撲到了石匣上,也顧不得塵封多年而可能有毒的空氣了,張大嘴巴:“這……這……怎麼會……”
“哼!”簫明翰冷笑了一聲,“你不是說這裏麵有現代人來過嗎?這裏麵就算是有過寶貝,也早就被人家拿走了吧。”
是啊,剛才歐陽自己不是也這麼說過嗎?這空蕩蕩的石匣,突然變得一文不值,仿佛在嘲笑這些千辛萬苦遠道而來的人們。
但歐陽不到黃河不死心,他借著大家指尖上的火光,緊緊地抓著石匣邊緣,皺著眉頭仔細查看著。
他發現石匣底部似乎刻著文字,趕緊從包裏拿出水瓶,澆了些清水到石匣裏。
隨著小心翼翼的清洗,那些字跡也越來越清晰,歐陽幾乎是把頭貼在下麵,用手電照著那些文字。
他終於看清楚了——依然是古梵文,總共隻有兩行字,還是按照古印度的詩行押韻的。
然後,歐陽把楊槿叫了過來,楊槿看了一眼後,緩緩地用中文翻譯了出來:
踏入密室者
必死無疑
時間,停頓了數十秒鍾,密室的牆壁正如海綿記錄著這兩句話。
楊槿的聲音竟變得如此鏗鏘有力,如洪鍾在每個人的耳畔敲響,使得毛細血孔擴大,腎上腺素疾速分泌。
聽到了那兩句話後,歐陽手上的匣子“砰”的一聲掉在了地上,隨後他睜大了眼睛呆在了原地。
他無比冷靜地看著這一幕,並始終保持著沉默。
“踏入密室者——必死無疑?”
楊槿又把這句話複述了一遍,隨即盯著歐陽。
“沒錯,石匣底部的古梵文,就是這個意思。”
“不,我懷疑你根本就不懂梵文,在這裏不懂裝懂胡說八道。”
楊槿像受了天大的冤枉:“這種事情怎麼可能開玩笑?我是說真的,裏麵的字就是這個意思。”
她又抓住蘇明安說:“喂,你可以證明我的,我確實懂古梵文,而且在這種問題上,我可從來不會嚇唬別人。”
“是的。”蘇明安無奈地歎息了一聲,“我證明,楊槿沒有撒謊。”
大家麵色凝重地看著她,也不得不相信這些了,蘇小藍緊緊靠在簫明翰身邊說:“如果這是真的話,那我們大家不都是要死了嗎?”
踏入密室者,必死無疑——現在五個人全都已踏入密室,而且還打開了石匣,真的會一語成讖嗎?
狹窄的密室裏,空氣越來越稀薄,讓人感到窒息。
終於,沉默已久的簫明翰推開蘇小藍而後發話了:“原來留給我們的寶藏,就是這兩句詛咒!”
“是啊,原本以為石匣裏會有寶貝,其實裏麵隻有這兩句話,真像是個惡作劇!”站在前麵的楊槿索性也關掉了蘋果手機鏡頭,“就像是專門給我們準備的陷阱。”
歐陽自我安慰著說:“不過,古代許多墓葬裏,也都有差不多的話,目的隻不過是為了恐嚇盜墓者而已。”
“這麼說來我們就是萬惡不赦的盜墓者了?”蘇小藍冷冷地說了一句,“古埃及的圖坦卡蒙墓裏,確實也有相同的話語,那些發掘它的考古學家們,也都在不久後死於非命。”
這兩句話讓歐陽一時語塞,沒想到她還懂得挺多的,後背心的冷汗再度冒出來。
忽然,蘇明安感到透不過氣來了,趕緊鑽出密室說:“快點出來吧,裏麵的氧氣快用完了。”
這句話才真正要緊,大家都低頭退出了密室,回到外麵的石棺旁。
眾人吃力地大口呼吸,但仍感到空氣渾濁。
在這密封的石頭房間裏,大部分人都難以待過十分鍾,便會因過分壓抑而精神崩潰。
簫明翰搖著頭說:“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快點出去吧,不然我們會憋死的。”
於是,五個人按原路返回。歐陽這時走在最後麵,又回頭看了一眼石棺,似乎那裏有某種聲音,溫柔地呼喚著他。
魂兮歸來……魂兮歸來……魂兮歸來……
在那個影子的撫摸下,他放鬆地閉上眼皮,耳邊響起那古老的咒語——
踏入密室者
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