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應該出去慶祝慶祝了。”
吳劍大聲嚷著,但楚梅無動於衷。在過去幾年裏,對於吳劍的這一句話,她已經聽多了。起初,她還把它當回事,可後來才發現,這個無聊的家夥,事無巨細,總能找到慶祝的理由,所以,楚梅對他類似的提議已經漸漸地麻木了,這一次找到了不錯的工作,本該值得慶賀的事,經他這麼一說,反倒覺得這份工作少了些份量。
楚梅說:“請客不是難事,但今夜酩酊大醉,明天早上憔悴不堪,頭一天上班,就這個精神風貌,看來,我就不用在那裏混了。”
“來吧,楚梅。”吳劍坐在客廳的地板上,在一大堆還沒來得及整理的箱子之間,露出勝利的微笑,這情景雖不及羅丹的思想者迷人,可那清瘦的身材,烏黑的頭發,澄澈的眼睛,俊朗的麵容,還是讓他帥得光彩奪目。
“我不是說,我們一定要喝得爛醉如泥。”他爭辯說:“一兩杯葡萄酒就行了。我們痛快地玩個把鍾頭,然後八點前回到家。”
“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及時回來。”楚梅指了指瑜伽褲和運動小背心。“我要先走路到公司那裏去一趟,看看平時上班在路上得花多少時間,然後我還要去健身房。”
“腳步邁得快一點,把事情解決得快點,不就來得及了?”吳劍濃眉輕挑,讓楚梅差點笑出聲來。吳劍就是吳劍,不管是顰是蹙,他都可以俊得令人暈眩。楚梅想,將來總有一天,他俊秀的臉就可能出現在全世界的廣告牌和雜誌封麵上。
“明天下班後,可以嗎?”楚梅向他征求意見:“如果我明天第一天上班,做得很順利,那麼,就值得慶祝慶祝了。”
“一言為定。那我先進廚房去做飯了。”
“呃……”做飯是吳劍熱衷的事,但說實在話,精神可嘉,手藝卻不怎麼樣,他似乎沒有這方麵的天賦。
“太好了。”
把一綹任性的頭發從額頭上撥走後,吳劍笑著對楚梅說:“我們這下有一個廚房了,讓那些餐館氣死去吧,我們可以在自己的廚房裏,想要吃什麼就做什麼,隨心所欲,快哉,快哉!”
猶豫地揮了一下手,楚梅走出門,以回避談論烹飪這話題。
乘電梯下到一樓,走到小區大門,楚梅向看門人微笑致意,走向大街上。
一走出小區,浦江市的氣味和喧囂就立刻擁抱著楚梅,並且吸引著楚梅前行。浦江市的繁華,讓楚梅感覺,她似乎不僅僅是越過山川跨過田野從南國邊地的綠城同邊境來到這裏,而是從遙遠的天外下凡而來。雖然這兩個地方,都是大都會,可綠城意味著無窮無盡的高溫和耽於聲色的慵倦,而浦江市則充滿著生活的氣息和狂熱的活力。在楚梅的想象中,她應該總是生活在南國那個城市的一個小巷裏,盡職盡責地當一個孝順的女兒,可現在,楚梅卻要住在浦江市的閘北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