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命值幾個錢?”杜雲芝冷冷地打斷她,眼底的嘲諷像是一把把刀子生生的剜著青霜身上的肉,“我看你是越來越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敢插手杜府的家事還對本小姐指手畫腳起來。”
身體已經習慣性的低頭認錯,以一種卑微而懦弱的姿態以及孱弱的聲音,“奴婢不敢。”
“奴才終究是奴才,就算這其中有什麼誤解,隻要主子高興,當奴才的還敢說半個‘不’字不成,蘭格坊沒教你們這麼最基本的東西嗎?”現在的杜雲芝哪有一點名門閨秀的知書達理,高傲得似一隻孔雀。
字字句句都像是碎了毒的針,深深地紮在青霜的心上。不過,杜雲芝的出言挑釁也暴露了她的心虛,恬兒的事情她一定脫不了幹係。
“小姐可知道恬兒的去向?”恬兒在東湘無親無故的,也不知道這一個月是怎麼生活的,青霜不禁陷入擔憂。
杜雲芝聞言差點笑出了聲,反問“我怎麼會知道?”
青霜的遠去的背影,無助中帶著倔強。丫鬟一遍遍來催促,今天府上又來了哪個有名的樂師親授琴技。杜雲芝看著自己傷痕累累的指尖,苦笑到落淚,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學得再好又如何,在大哥和二姐的光芒下,任她如何努力,又有誰正眼看過她。
走在熱鬧的大街上,青霜覺得有些恍惚。一整天的尋找,沒有關於恬兒的一點消息,身心俱疲,她開始有些絕望。
“奴才終究是奴才”杜雲芝的一席話乘機而入盤踞著自己的腦海,揮之不去。
“讓開!”一聲驚呼讓青霜愕然停住了腳步,飛馳的駿馬插身而過,卷過一股熱風。
馬上的黃衣少女勒住韁繩,杏眼瞪著青霜,恨恨的警告道:“下次把眼睛帶著再出門!”
青霜抬起頭,眸中帶著一絲泠然,反擊道:“你也是,下次別再把腦子忘在家了。”話說出口的瞬間,她心裏是害怕的,她很清楚公然的挑釁的後果不是她這樣卑微的人可以做承擔的,但是……
四下一片哄笑,黃衣少女顯然沒有想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一時愣住說不出話來。
“你……”圍觀的人的笑聲讓黃衣少女覺得掛不住臉,抽出腰間的鞭子就往青霜身上揮去。
預想的疼痛沒有降臨,青霜睜開眼,對上了一雙好看的眸子。黑發紅衣,帶著些許英氣的少女對著青霜淺淺一笑。
“表姐,你快放手,讓我教訓教訓這個嘴利的丫頭。”黃衣少女試圖想掙開身後女子的桎梏。
紅衣女子喝道:“鬧夠了沒,自己技術欠佳還怨別人,下次再這樣就不帶你出來了。”她聲音雖不大,卻帶著讓人無法不聽從的威信。
黃衣少女隻得訕然收回手,狠狠地瞪了青霜一眼,卻顧及著紅衣少女的話,不甘心的收回鞭子,拍馬離去。
青霜感激地看了紅衣少女一眼,“多謝。”
少女唇角明媚的淺笑讓人有些恍惚,“不用,我們還會再見麵的,霜兒。”說完便絕塵而去,留下漸漸散去的人群以及愣在原地的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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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像是一隻鬥敗了的公雞,垂著頭,眯了眼身後門匾上的‘賭’字,惹眼又刺眼。夏清容低聲咒罵:“黑店!”僅僅一個時辰,今兒一天的活兒都白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