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遇襲(1 / 3)

中國人好酒,但凡紅白喜事、婚喪嫁娶、朋友聚會、商業談判等等,都會一起湊上飯桌,喝上幾盅。

酒色財氣,凡俗之中何人能免?君子乎?小人乎?人非聖賢,不管是真君子還是偽小人,但凡一入紅塵打上幾個滾,就有許多無可奈何之事。

2004年冬夜,沿江小城。

“來,來,來,大家一起幹!”眾人舉起白瓷酒杯,丁當作響,“幹——”

這是小城的一個普通酒樓的一個包廂。包廂不大,但是人卻不少,二十多個穿著各種式樣的土舊襖子的漢子,把四十來平方米的小小空間,擠得是滿滿當當。正中一張土黃色長條桌,幾十來道各色菜肴,就著藍色酒精燈焰,悶煮著熱騰騰的牛肉火鍋,飄出陣陣奇異濃香,隔著外間凜冽的嚴寒,大家酒興正濃。觥籌交錯之間,正中間長得黝黑粗獷、留著長胡子的大漢看見一人並沒有隨他們一同舉杯,不由眉頭一皺。

“嘿!我說謝正,我們都喝了你怎麼不賞臉呀?來,幹了它,別推三落四的啦!”

靠門左側長了一臉胡子、方頭大耳四十來歲的漢子,見長胡子大漢皺起了眉頭,知道緣由的他舉起杯,眼睛瞥了瞥引起不快的源頭——

對麵的年紀相仿顯得瘦削的一位平頭漢子說道:“不,不,我不行的,你們知道的,我不沾這個的。”

平頭漢子聞言,將半塊尚未嚼爛的牛肉放入碗中,擺動手掌連連拒絕。

“我說方老三都這麼說了,你怎麼還不成,今天是咱海潮幫周年慶,你總得賞個臉吧,來!別多說,三杯,就三杯!”

右側的一位肥臉小眼、一派官相的家夥掂了掂撐起的肚子笑著說道:“來吧,幹了,我們看著呢,別讓大家失望!”

“對,對,對。幹!”大家起哄。

“好吧。”平頭漢子皺皺眉,然後隻有無可奈何地端起酒杯,一仰脖將麵前的這杯酒送下肚。

“這不成了嗎?”旁邊一個臉上長滿麻子的漢子左側的另一位尖臉的漢子給其滿上,“來,又一杯……”

“我不成了,不成了。”平頭漢子的確不善飲酒,杯酒下肚酒精已經開始上頭,隻見他頓時滿臉通紅,此刻趕緊擺手拒絕。

尖臉漢子不滿地說道;“怎麼成!一杯就完了,一點誠意都沒有,起碼要來三杯,再來!”

……

夜色正濃,一來二去的,也不知道被灌了多少,平頭漢子腦袋昏昏沉沉,兩眼矇矓,感覺舌頭也大了起來,開始口無遮攔起來:“我、我,我跟大家說啊。咱、咱們海潮幫自成立至……至今,一、一……一直都挺正規的。”他打了個酒嗝,接著往下說:“嗯,原本咱們很少犯、犯事,隻下邊幾個新入行的弟兄有——有點毛病。我們……我們一直走的是白麵上的生意,賺……賺得……不多,可也心……心安。可……可……”

他正要往下說,全然不知眾人之中有人已經變了顏色,這時旁邊趙麻子馬上一隻杯子遞了過來打斷話頭:“喝酒,喝酒!先把這杯喝啦!”

“唔,好好,我喝……”他已分不出東西南北了,於是乎一杯下去趴上桌麵。氣氛有點古怪起來,大家都悶頭喝酒,不再說話,頓時一陣安靜。

“謝正醉了,我送他回去。”趙麻子見有點冷場,便站起來說道,扶起一攤泥般的謝正,走出了包廂。

路上。

“我說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呢,這也是你敢說的?”趙麻子與謝正平時關係很好,謝正醉酒口不擇言明顯犯了忌,便自埋怨著,“也不想想是和誰在一起,也敢說出來,得罪誰不行幹嗎要得罪他們,都是不好惹的家夥,小心他們黑了你。”如墨的黑夜裏,謝正鼾聲陣起,全不知曉就著昏暗電筒帶人走路的辛苦。路行三四裏,江邊。

“到了,到了,可累死我了,嘿!”趙麻子歎了口氣,然後,走近一艘機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