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歐的一處舊城堡改造的療養院內,化名為北島的禹坐在辦公桌後麵,正在仔細聽著屋內另外兩“人”的彙報。
為了救活昏迷的夏明月,禹不得不暫時答應了血族的迎請。幾千年的隱居避世生活,使得重生後的禹的年紀,早已成了這世上為數不多的幾個血族之一。而他體內至純的血液,更是令血族們奉為神明,被推舉為新的族長。
依靠血族強大的背景,禹終於尋了這一處依山傍海的療養院,將明月安置在此,而他自己,也將血族的辦公室暫時安置在她的病房旁。
“族長,亞洲區域又陸續出現了血族攻擊人類的傳言。最近,有些獵人根本沒有經過仔細調查,一遇到我們血族就驅趕追殺。我懷疑,有人要對我們不利。近些的來,我們血族根本不再繁衍後代,也基本不出去覓食,很少在人間出現。怎麼可能去攻擊人呢?”
“西爾斯說的對!族長,我們派些人手查查是誰幹的吧!不能再讓獵人濫殺我們族人!當年遷移的時候,留在亞洲老家的親人本來就少,要是再讓獵人們這樣殺下去,恐怕我們的老家也馬上要保不住了。”
“要是去調查的話,雷蒙,我也要跟你一起去!”被叫做西爾斯的北歐人模樣的青年,目光堅定地望著辦公桌後麵的禹,朗聲說道。
“回老家?!嗯,我也有很久沒去過那裏了!要不是明月沒醒,我還真想隨你們一起去。不知道天山門主還在不在。”
近幾百年來,血族人基本都處於隱世狀態,不怎麼活動,但日常的營業和開銷也是很大的。所以,禹每天的工作並不輕鬆。商定了對亞洲區域的突發事件的處理計劃後,禹與西爾斯及雷蒙,又談了些其他事情。
“叮鈴鈴……”突然,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北歐短暫的陽光透過鋼化玻璃窗,照射在禹堅毅的麵容上,勾勒出他硬朗的男子輪廓。萬年前,儀狄曾準確地形容他虎背熊腰,長馬臉,可不知為何,轉世輪回後,這廝終於被賞了個勉強稱得上英俊的一個模樣。
近年的影視劇中常常都提到,血族的人,無論男女,都是俊美如仙如畫,事實上也確實如此。他們的容貌不僅沒有隨著歲月的流逝,而變得滄桑頹廢,反而更加細膩精致。
隻有儀狄的麵容,隨著每一次的輪回,都有不同。有極美,有極醜,亦有平淡無奇的大眾臉,害得禹每一世都要仔細確認好多次。七生七世,儀狄還不醒來,禹等得有些久了。
的確有些久了,久到他已經快要憶不起儀狄最初的模樣。鮫族的男女都是能歌善舞,俊美非常。如今,對於儀狄曾經的容貌,禹卻隻能記得她那一雙似會說話唱歌的紫眸,
“如若有來生,要記得來找我!我被下過那麼多幻藥,那麼多遺忘術,我怕我腦子會壞掉,會忘掉這件大事。”紫眸輕眨,含笑望向飛身前來的禹。那一眨眼間,卻是生死相隔,萬年離殤。
那一瞬後,魚尾鱗片的金色光輝逐漸褪去,隱約中隻見柔美白光籠罩的一個輪廓。紫發飄飛,鋪滿眼前的整個世界,儀狄慘白的麵容上,呈現出一個無比期待的微笑,終散成漫天桃花飛舞,攜起點點鱗光,逐浪而去。
分別前的那一眼,禹從未敢忘記,也一直記得儀狄的囑咐。所以,這七生七世以來,即便在第一世時,他神識初醒,亦順利找到了她。
禹皺眉接起電話,似是不滿這突然的鈴音打斷了他們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