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那邊好像有人。”一輛華貴的馬車在海岸邊緩緩行駛,斜暉柔和的灑在銀質的車頂,漾起一片光影,仿若來自天邊般虛無縹緲。
“人?”馬車內的人請回了一聲,可馬車並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繼續向前駛著。
“是的,好像是個小女孩。”駕駛馬車的是一個五十來歲的人,眯了眯眼,回答道。
“女孩?這兒是諦羽國的邊境,重兵把守,何來女孩?竟能闖過諦羽國的海衛線。”車內人語中顯然滿是疑惑,卻並沒有要深究的打算。
“回王爺,應該是被昨日的大潮打到岸邊來的。”
“是嗎?”他輕輕的拍了拍馬車的內壁,馬車便緩緩地停了下來“林叔,你去把她帶過來。”話音剛落,林叔便已經把女孩抱到了馬車前,行事雷厲風行,一點不如他表麵那般衰朽。
“王爺,人我帶過來了。”馬車內的人應聲撩開簾子的一角,車內濃鬱的藥香味撲鼻而至,林叔早已習以為常,可懷中的女孩卻因濃鬱的藥味而被熏的將口中海水出了些許,依舊未醒。
“嗬,還活著啊,遇上我也算與我有緣,帶回王府吧。”他從懷中取出了一張絲帕,輕輕拭去了女孩臉上的汙泥,將她放在狐裘鋪製的軟座上,一聲“走”馬車便繼續前行。
陽光依舊在傍晚的天空中交織著,光輝在馬車輪的輾轉聲中黯淡下去,直至最後一絲光也被黑夜吞沒。
“王爺,請下車。”
“林叔,辛苦你了。”說話間,他已經站在了門前,一襲不染世塵的白衣上麵用銀絲繡著大氣的祥雲圖案,長發用白玉冠仔細的束起,一半的長發整齊的耷在後背上,直至腰間,在他後側有一塊用紫檀木做的木匾,上麵用金漆龍飛鳳舞的寫著“寧王府”。
“王爺客氣了。”林叔微微躬身回禮。
“這女孩你叫人清理一下,暫且安置在雲上閣,我先去見母妃。”寧王似乎沒有一點架子,但即便如此,他是一個王爺,身上的王者之氣是與生俱來的,即便刻意隱藏也蓋不住那渾然天成的霸氣。
佛香居
“母妃,咳咳,咳……”寧王用手帕輕捂著薄唇咳了起來,頓時麵色蒼白。
“瓏兒,母妃總叫你多注意身子,你看,近月來是越咳越厲害。對了,郭太後隆恩,前些日子送了一些血參來,母妃叫人熬湯去給你喝。”說著向寧王作了一個眼神。
“那就多謝太後娘娘了。”說著又抿唇咳了咳。
“你們都下去吧,順便把血參熬了給王爺喝。”元妃不著痕跡的驅散了周邊的下人,果然不愧是當年盛寵一時鳳元妃。待下人全數退出之後,元妃也一改滿目柔和。
“夜梟,光芒,你們倆守在門口,別讓任何人進來。”寧王一下變的很是嚴肅,表情讓人不容拒絕。
“瓏兒,你有何事要稟告母妃?”
“母妃,孩兒發現王府周邊的守衛無故多出了一些,數目雖不明顯,但其蹤可疑,我懷疑王府大多侍衛都被換成郭後的人,看來她還是不信任我們,真是老奸巨猾。為了讓她安心,我在已退出王朝,本以為她可以放我們一馬,沒想到她還是不讓我們母子過安寧日子,那就怪不得我了。”寧王緊握雙拳。
“瓏兒,那你有何打算?”
“孩兒忤逆,望取而代之,依孩兒之見,以瑾帝之才,實難治國安邦平天下,孩兒願為天下黎明百姓謀取福祉。”說到這,寧王的眼神驟然如寒冰般寒涼蕭殺,全然沒有之前那種病態之氣,簡直判落兩人。
“那瓏兒你的計劃呢?”
“瑾帝無才,全仗郭太後扶持朝政,他生性怯懦,卻貪慕美色,我們大可以安插一位美人於他身旁,惑他心智,亂他朝綱,我們再乘機奪回朝權。”
“人選為何人?”元妃一直在旁靜靜的聽著,腦中不斷回想當年的那場宮變,若不是她在朝中沒有勢力,這太子之位便該是屬於她的兒子,怎會輪到那郭宜妃的兒子,這些年來她多有不甘,一心想重返朝野,正好借此機會讓兒子謀劃篡位,一解當年之辱,所以她對兒子是極有信心也極力支持的。
“孩兒今日在海岸閑逛時遇到一個被海水衝上岸的女孩,那女孩姿色上乘,約莫十四五歲,看來上天也是向著孩兒的,如果將她好好培養和教導,他日必有用處。”
“你怎麼又去海邊了?母妃與你說了多少次,叫你少出門,你對外稱病三年,常出去,就不怕那郭太後的的探子看出什麼端倪來,那我們不就前功盡棄了!”元妃麵色嚴峻,她一向對寧王嚴格之至。
“兒臣謹遵母妃教誨,兒臣現在去看看那姑娘現狀如何。”
雲上閣
“參見王爺。”一名青衣侍女守在門口,寧王一見到她便眼色一凜,一股恨意蘊藏在眼眸深處,他知道,這個名喚巧珠的侍女是郭太後派來的細作,所以他用絲帕捂著薄唇一陣急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