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忍術?仁術?(1 / 2)

出人意料的是,柳清曦最後以一副字畫贏得了百花之主。琴棋書畫中,琴排在首位,書畫排在最末,要求也就最低。所謂女子無才便是德,不外乎此意。女子的書畫自古成為大家的少之又少,也是因為眼界小,心胸狹隘所至。柳清曦以字畫贏得百花之主,有些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每次柳老爺考校子女,二姐柳清瑤,五姐柳清靑,和我,大多都是彈幾曲古箏,背幾首詩詞。三哥柳清舟和四姐柳清曦,卻幾乎是樣樣精通,潑墨作畫,現場題字,無不令人折服。七弟年幼,通常也就考校些簡單的詩詞歌賦。

五姐柳清靑因為百花節的一支劍舞,成為了豐城交口稱讚的女中英傑。時常得閑便往我院子跑,給我說些街頭巷尾的見聞,拉著我把她覺得有趣的地方跑了遍。諸如哪家的飯館最好,哪家的點心鋪最地道,哪家戲樓的青衣最俊俏,再有就是哪家酒肆最黑心,什麼酒又兌了什麼水,哪裏的巷子雜耍最多,哪裏是小偷的聚集地。讓我對她有些刮目相看。

這日我和柳清靑在街上逛了許久,她突然眼睛一亮,拉著我轉進了一家簡陋的茶樓。柳清靑說這家茶樓雖然茶葉陳舊,衝泡也不甚講究,但說書先生講的書卻是最妙。

我們進去時,說書先生正講得口沫橫飛,怒目圓睜。一樓裏座無虛席,盡皆的販夫走卒聽得頻頻吸氣。小二殷勤地招呼著我們上了二樓靠窗落座,二樓也坐了幾桌衣著相對講究一些的生意人。

說書先生講的是有個神仙不滿天界清規戒律,私自去了凡間稱王,與天兵天將鬥法,最後受到點化,重逢天界的故事。其間種種險象環生,扣人心弦。

“清顏,你說風君要是不回天界多好,他有一幫為他打拚的兄弟,還有了自己心愛的妻子,不知比天界好過多少。”柳清靑支著腦袋,還在為那個故事中的神仙打抱不平。

“不是都說仙凡有別嗎。仙人有仙人的規矩,凡人也有凡人的煩惱。各有各的逍遙,也各有各的快活。”我突然想到自己,世上到底有沒有神仙?處處都有神仙的故事,有沒有誰真正見過?

“要我能像風君一樣,可以禦風而行就好了。”柳清靑一臉的陶醉。

“你能平地而起,一躍登空,可不算是禦風而行了麼?”我輕敲了下柳清靑腦袋。

“也是。”柳清靑高興地丟了幾個銅板在桌上,不顧街上來來往往的路人,手一搭窗欞,探身就從二樓跳了出去,站在街中向我得意招手。

我曾問過柳清靑關於輕功和點穴,柳清靑說練筋練骨是外家功夫,而輕功點穴卻得練氣養息,靠的是內功心法。她的內功心法由四娘親傳,規定隻傳子女。

我其實也能輕鬆躍下,但卻做不到柳清靑這樣輕盈。老老實實順著樓梯,從二樓走到一樓。眼角突然瞄到一個有點眼熟的身影,不由多看了幾眼。直到柳清靑拉了我的手,我還在琢磨。

“清顏,想什麼呢,我問你呐,你聽到了沒有呀。”柳清靑有些不滿地扯了扯我。

“聽到了,你請我喝茶,我請你遊湖,對吧。”柳清靑聽了立即眉開眼笑。

豐城有個翠湖,湖邊楊柳青青,靠著不少大大小小的畫舫,專載人遊湖。

我們一行四人,選了個稍小的畫舫,便上了船。

船內臨窗一方小榻,傍邊一隻紅泥小爐,緊靠著一個矮櫃和兩張小方凳。船夫很殷勤地介紹著船內擺放的物什,包括茶具,小點,瑤琴,古箏,甚至塌下隔層的琵琶,竹笛,洞簫,棋具等等。可謂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若桃和柳清靑的丫鬟碧珠忙著清洗茶具,擺放小點。

“姑娘,向湖心亭還是向哪邊去?”

“不去湖心亭,去滴水岩。”柳清靑快嘴嚷道。

“好嘞,開船咯。”船夫吆喝一聲,開始撐船劃槳。

“清顏,那滴水岩說是常常能見到彩虹,我是一次也沒看到過。”柳清靑有點不服。

“我就說,你怎麼想到遊湖,原來是為了去看彩虹。”我取了支洞簫,想著那日的蕭聲,不免有些神往。

“清顏,你怎麼擺弄這男子奏的樂器呢?”柳清靑不解的望著我。

“樂器還分男女麼?那劍舞,武功可也分男女?你也不照樣學了練了。”我打趣道。

柳清靑思索了下,“也對。原來隻是習慣了。”柳清靑點點頭,就著小點,靠在窗欞,閉眼享受著拂麵清風。

摸索著找到了音階,吹了幾次,都斷斷續續的,柳清靑好笑地盯了我一眼。我隻好放棄。取了古箏,也不在乎曲調,隻隨心彈奏。

“清顏,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找你玩麼?”柳清靑轉頭望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