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瑾和姬考誰都不知道,在他們兩人爭論妘瑾是否要留下的時候,姬考身邊隨侍的那些煉氣士聚在一起不知在商議什麼。這幾人似乎用的是神念交流,根本沒有聲音,也不見說話,可是彼此眼神交流個不停,視線還不停的在妘瑾和姬考身上來回逡巡。
入夜之後,姬考裹緊獸皮躺在火堆旁,妘瑾本身就是靠吸收火元力修行的。所以她躺在火堆這邊,不停吸收火元力,一方麵是修行,一方麵用火元力籠罩了姬考,讓他根本感覺不到一絲寒意。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姬考就那麼完全放鬆沉沉的睡了過去。就連妘瑾,本打算是淺睡一會,也抵擋不住困意,緊緊閉上了眼睛。
妘瑾再醒來的時候,是被一陣吵鬧聲吵醒的,她模模糊糊聽到姬考的聲音。“讓我進去,放肆,你們竟敢阻攔我?”聽得出姬考的語氣急切暴躁,而阻攔他的人卻平靜甚至是冷漠。“公子考,無君上手令,任何人不得接近此女。”姬考急的大喊,“我乃是西伯長子伯邑考,難道我見個女子還需要手令嗎?你們既然認識我,應該知道我的身份,怎麼這般迂腐,硬是要什麼手令?”
“君上明言,尤其是公子考,拿了手令來也不予通過。此中情由,請公子考自行去詢問君上。”“你···”“大兄,何必跟這些人計較,有何事與我說說。”這聲音陌生又帶著一點熟悉,是誰呢?妘瑾身處一片黑暗之中,也不知是屋裏沒有光線,還是像在巫殿一樣又被關在了巫陣中。總之巫力被禁製,即便手腳能動,可是一片黑暗中她並不敢妄動,隻能側耳細聽外麵的動靜。
“四弟,你來的正好,快與我想辦法,讓我進去見見妘瑾。”來人正是公子旦,姬考焦急的拉著姬旦,希望他能有辦法。姬旦隻好拉著姬考走到一邊,低聲勸說道:“大兄不要再這樣任性妄為惹父親生氣,這女子明日便要送去給帝尊,任由帝尊處置。你這般攪鬧根本救不了這女人,反而惹得父親生氣罷了。聽我一句勸,速速回去與父親認錯才是正理。”
“我知道我阻止不了父親送妘瑾歸商,可我總得再見她一麵。我怕,她一入大商便是踏上死路,我··我不能救她已是無能,難道連最後一麵也不得見?”姬考的聲音猶如杜鵑啼血,悲切絕望,令聞者傷心,見者落淚。可是妘瑾卻再也聽不下去,後麵姬考到底說了什麼她再沒聽見。妘瑾滿耳就回蕩著一句話,‘此女要送去給帝尊’,也就是說,要再見到子受了?子受會對她怎麼樣呢?會為了大商的江山穩固殺了她這個帶來毀滅的災星嗎?
妘瑾一個人呆愣愣坐在黑暗裏,不知道迎接自己的將是什麼樣的命運,可是她無力去改變,隻能愣愣坐著。當一陣光亮襲來的時候,入眼的就是一盞不甚明亮的燭火,和那個安靜跪坐在條案後的偉岸身影,子受。妘瑾閉上眼,仰頭努力把眼中的激動掩去,待適應了光線之後,才緩緩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