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瑾心疼的看看子受,發現他眼底滿是烏青,知道他最近因為跟東夷人交戰,心神俱疲。“子受,我們這樣一直跟東夷人對峙不是長久之計,你要怎麼打敗他們?”子受聞言似乎有些難以回答,捏了捏眉心,“我與眾位將軍商議不出對敵良策,往年與東夷交戰,隻需用盾陣扛過三輪箭雨,近身之後,夷人不足為懼。隻是今年出戰倉促,隻帶十萬精兵來戰,實在是···我已向殷都傳信,要求援兵。將軍們皆讚成靜待援軍,隻是如今子啟坐鎮殷都,不知會如何讓處置此事。”妘瑾聽出了子受話語中的無奈,是呀,十萬對三十萬,如果不是裝備精良,根本就頂不住。這些人打仗都是擺下戰陣,正麵交鋒,根本沒有兵法裏那些謀略詭計什麼的,自然也就沒有以少勝多的打法;所以子受才會因為人數不對等,而無奈的高掛免戰牌,等待援兵。更何況帝乙還要帶走不少人,這仗怎麼打?
妘瑾想起以前看過的小說情節,又怕子受固守君子之義,試探著跟子受說道:“要不,你試試偷襲?”子受搖搖頭,他知道妘瑾知道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可是一個女子怎麼會知道戰陣之事。他不願拂逆妘瑾的好意,隻好溫聲說道:“你說去襲營?我們派過死士前往,效果不甚理想。”
妘瑾糾結了一下,還是開了口,“我不是這個意思,不是去襲擊東夷人的營地。我是說你有沒有想過派一支隊伍去襲擊東夷人的族地?他們全族的男人都在這裏,族地必定隻有少量甚至沒有戰士。可他們的妻兒,牛羊,財貨,全在族地,如果你派人去搶劫,他們一定會分兵回族地···”妘瑾沒往下說,她隻是在小說上見過這情節,現在提出來,或許子受會覺得她這主意太過陰損。
子受倒是聽進去了,他認真的想了想,終究還是下不了決心,這辦法的確是毒辣。從來大商征戰都是正麵打敗敵人,堂堂正正的抓俘虜,搜刮財物;這些都是戰利品,沒人覺得這樣做有什麼不對。因為你打敗了一個部族的男人,自然可以把女人孩子抓做奴隸;可是現在你繞過戰士,直接對女人孩子揮動長矛,不隻是陰損,還會被嗤笑為懦弱。子受知道這是個好主意,卻怎麼也下不了決心,隻好匆匆告辭,去召集將軍們議事。
妘瑾並不在意子受這樣匆匆離開,她摸著身旁尚有餘溫的獸皮坐墊,心裏不知是什麼感覺。從什麼時候開始,兩個人相處的這樣自然了呢?子受這樣不避諱男女之嫌,隨意的在自己身邊落座,侃侃而談沒有絲毫緊張。妘瑾竊喜終於靠近了子受,卻一時難過,子受這樣自然熟絡,是把自己當知己好友嗎?妘瑾隻好安慰自己,就算是做哥們,最起碼能在他身邊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