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閣從遠看都是如此高大,進去以後,更是感覺到宏偉。看樣子,舉架高度起碼有六米以上,有粗大的圓木,在著大廳中擔當承重。
原色漆亮的地板,金漆花紋立柱上,有突起的各色調飾,華麗與高貴,典雅與肅穆,夾在一起的瑰麗,十分奢華.
房子的整體結構,是個回字.中心位置露出天空,隻是露天的設計,狹長的布局,讓整個樓閣裏,多出了些開闊。
在這份狹長的空間,上邊是天空,下邊是池水,也不知道是從何處引來的活水,十分清澈,也正是因為有這露天結構,加上房間裏麵還有大排的燭火照明,讓原本應該隱暗的地方,亮如白晝。
這回字結構兩側自然是擺放著眾多席麵,卻是仿造了古禮,單人幾案,邊上有侍從不時的填酒切肉,大廳即便是寬闊,但是能進入到這裏的豪士,也不過三十幾人,以他們的身份和地位,到了這裏不過是借著由頭拉攏情感,增加情份,吃酒到在其次了,所以,大部分時間,都在輕聲談笑。
這邊走起來更是煩瑣,幾乎每過一席,莫弘都要停下身來,抱拳寒暄幾句,說起來,能進入到這個樓閣的,自然都是北地裏有頭有臉,有家業有勢力的大豪,而且,這些對莫弘也是十分客氣,大部分都起身回禮,偶爾幾個坐著不動的,也是上了歲數的老資格。
這樣的老江湖,也是麵帶微笑,輕聲問答幾句,然後就讓莫弘朝前走,都是老油條,自然知道莫弘來的目的,這個時候更要知情識趣。
在最裏麵的,高一層的台階上,擺了幾層筵席,台上坐了有十幾個人,各自特點鮮明,有僧有俗,有男有女,但是,這些人的鋒芒,都無法掩蓋中間位置的那位老者的風采。
此人有一頭花白的頭發,扣了一隻紫金冠,用根玉簪子插過。此老臉色紅潤,上唇的胡須隻留了嘴角上邊的位置,唇溝中間卻是光禿,這兩抹花白的胡子,仿佛龍須,垂落在下邊,與下巴上留的大蓬的胡須,雜在一處,垂到了胸口。此老雖然年紀頗大,但是獅鼻牛眼,薄嘴唇,大嘴叉,鴨蛋臉上,滿是威嚴,一身氣概。
“哈哈,來,小雀兒,讓我看看,你小子,禮物送了不少,人卻不朝麵,我可要跟你生氣了!”不用說,這老頭就是北地綠林的一塊天,撐起近三十年霸主位置的方老爺子了!
“給義父見禮,恭祝義父壽如青鬆不倒,壯如野原之狼。”莫弘跪倒在地,連著磕了三個響頭,才起身上前,又鞠一躬再次跪倒,連續三次!
這可是最大的跪禮了,隻是,作為義子,這樣的禮節,也有些重了,但是,方老爺子卻很自然的樣子,就那麼摸著胡子,讓他將功夫做足。
張虎臣也跟著一樣行禮,心裏也不覺得有什麼委屈。
老話將,賣什麼吆喝什麼!
如莫弘這樣,這還是好的,當初張虎臣在現實世界裏,在去一個工友家遊玩的時候,正趕上他族中前輩過壽,一道過去飲酒,怎麼想到,這工友竟然是鮮族人,那邊老人十分講究古禮,去喝酒之前,要去座前給老人磕頭行禮,完了以後,還要去參加酒宴,這些人在大炕上,又唱有跳,張虎臣本來計劃三天的旅行時間,全都泡湯,完全就是在這大炕上,喝完睡,睡醒了喝,一直到給工友送上了火車,都沒緩過來。
“哈哈,好好好,你有心了,坐我身邊,阿烈,與你義兄添酒!”方老爺子撫了胡須,眯著眼睛大笑幾聲,很是開心。
這禮節他絕對受得起,當初莫弘收在他身邊,照顧得比親生兒子都好,兩個孩子一視同仁,從來毫無偏頗,甚至,有時候莫弘惹禍了,都要方烈倒黴頂缸,可見方老爺子對莫弘的寵溺,如果不是黑雲嶺是北地綠林一塊重要門戶,他不會舍得將孩子送去吃苦,幾經波折,終於控製了那片基業,也算是功德圓滿,對得起死去的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