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芷檸,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刻,我仰天長嘯“哈哈哈,本姑娘終於要開始新的美好生活了,大東北,我來啦,哈哈哈哈”,一向溫柔嫻靜的我就連吃飯都開始吧嗒嘴、走路也開始大搖大擺起來,甚至晚上睡覺的時候還會不自覺笑出聲。後來,妹妹芷檬形容我那段時間的狀態,隻用了四個字——“範進中舉”。當然,這一切都是有緣於我高中三年的“悲慘生活”。高中三年,我的朋友們經過花季雨季的洗禮,一個個都鄰家少女初長成的樣子。而我的青春小鳥好像一直也沒飛來。每天,我都在一幫“密友“的若有若無的看似真誠無比的關心中懷揣著心事,她們常常把我拉到一邊,煞有介事地對我耳語:
”芷檸,你胸怎麼還這麼小啊?是不是發育不良呀?“。
”沒,才沒有呢,我,我年紀還小。“
盡管每次我都強力抵抗,但“密友”們卻樂此不疲,更有甚者,不時給我帶來一些豐胸佳品,什麼木瓜啦,豬蹄啦,豬尾巴啦等等。久而久之,我也開始時常“反省”自己,如果不是因為我有一頭長長的烏黑的秀發和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學校每次大掃除的時候,我一定會被當做壯丁抓去做苦力的。當然,這還不是慘的,最慘的是當我鼓起勇氣向暗戀了3年的班長薛寧表白的時候,他溫柔而殘忍地拒絕了我。
於是,高考結束填誌願的時候我就對自己“發誓”,大學一定要離以前的同學遠遠的,重新開始我美好陽光的生活。我本是一枚嬌滴滴的南方妹子,為了遠離從前的“悲慘生活”,下定決心換換“水土”。於是,我的每個誌願都填在了東北,美其名曰是為了看雪,實則是為了避難。然後,我被H省中醫藥大學藥學專業錄取了。
終於熬到了報到的時間,從C市到H省坐火車得整整48個小時,就算是飛機也得5個半小時,為了能在旅途中好好欣賞我國大好河山,我毅然決然選擇了坐火車,硬座,嗯,好吧,其實是因為沒錢!!跟爺爺奶奶和妹妹依依惜別之後,我就踏上了這列火車,一路上,聽著旁邊的大叔和對麵的大媽操著迥然不同的口音大聊南北差異,倒也愜意。
“哎,聽說你們那兒空氣很差,常有霧霾的是嗎?”
“艾瑪,說啥呢,你們南方那麼潮,我待了兩天都快發黴了,再說了,你們這忒摳了,肉都切的跟頭發絲兒似的,吃個飯還得拿放大鏡子”
“那你們那點兒常年天寒地凍的,怕是一天到黑都要裹得跟個粽子一樣哦”
“有暖氣,暖和地,再說俺們那兒夏天也有三十多度呢”
“啊,你們那兒也有夏天嗎?”
“……”
周圍的聲音逐漸都掩蓋在火車的“況且況且”裏,我所熟悉的家鄉也很快消失在一片蒙蒙的雨霧中,若有若無,竟像極了住著快樂精靈的小小仙境,而我們,就在這裏翩翩飛舞。
當我再次從睡夢中醒來,映入眼簾的完全是另外一副場景了。沒有了巍峨的大山,也很少看到潺潺流動的溪水,取而代之的是一望無際的土地,種滿了綠油油的玉米。
“本次列車即將到達終點站,H市……”
我才知道,我已經跨越了大半個中國,來到了H市,這個以冰雪著稱的城市。來不及收拾剛剛泛起的思鄉之情,就被人們推搡著下了火車。出了站台,看到的盡是來自各個大學的“迎新隊伍”,什麼“H市醫科大學“啦,“H市工業大學”啦,”H市理工大學“啦等等。很快我找到了自己的”大本營“,剛一靠近,幾個穿著白大褂臉上掛著燦爛的陽光的帥哥就熱情地迎了過來:
“小學妹,是‘中醫藥大學’的吧,快快快,行李拿過來。“
“學妹,快坐下,我是針灸推拿學院的,坐了那麼久火車累了吧,學長給你推拿推拿。”
“對了,你是哪個學院的呀?一會兒跟我們一起回去。”
作為一個在三個多月前才被拒絕的少女,此刻被幾個男生眾星捧月似的噓寒問暖,我在心裏仰天長嘯“哈哈,本姑娘果然選對了地方,看來這裏的人審美是偏向我這種類型的,哈哈哈”。更何況,從這幾個帥哥的顏值來看,我們學校應該是有大把大把的鮮肉的,什麼班長薛寧,他就是一個歪瓜裂棗,這裏才是我的廣闊的天空啊,哈哈。接著,我就陷入了無限YY中……
“哎哎,同學,口水擦一下”。我斜眯著眼打量著這個“來者不善”的聲音的主人,來人1.8米左右的身高,黝黑的皮膚,五官棱角分明,厚厚的眉毛,高挺的鼻梁,還有嘴唇……長得嘛,到是蠻耐看的。
“妹子,還沒看夠呢,是不是被哥的傾世美顏給迷倒了。
我強烈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這才發現與其他帥哥不同的是,這位仁兄竟然隻穿了T恤和大褲衩,腳上夾著人字拖。瞬間,我對他的好感度就降為零下了。給這位仁兄起個名字就叫“大褲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