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聚會財神廟
忻口戰役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中日雙方都在憑著最後的力氣爭奪,就看誰能在最後關頭挺住。
板垣對前線部隊始終突不破中國守軍陣地不滿,但也無可奈何,因為中國守軍太頑強了,打得日軍一籌莫展,為此,隻好再次請求華北方麵軍寺內壽一大將,給忻口增加兵力。
10月22日,日軍萱島支隊從天津起身到達忻口戰場,增援第五師團。
萱島支隊是以“中國駐屯步兵旅團”第2聯隊為基幹組成的部隊。日本駐屯軍在中國可謂曆史悠久。1901年9月7日,清政府被迫與諸列強簽訂了中國近代史上最屈辱的《辛醜條約》。列強通過該條約,不僅向清政府勒索4.5億兩白銀,還附加了許多苛刻條件,其中一條就是外國軍隊可以駐紮於北京和從北京到山海關沿線的12個戰略要地。1912年,日本將“清國駐屯軍”改名為“中國駐屯軍”。因該軍駐紮華北,通常被人們稱為“華北駐屯軍”,因其司令部設於天津,又被稱之為“天津駐屯軍”。中國駐屯軍步兵旅團是支地方衛戍部隊,本來是不應該到前線作戰的。此次到了這種地步,也就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日軍以第2聯隊為基幹,增補了大量坦克,工兵,騎兵,組成了近萬人的一個萱島支隊,火速增援到忻口一線。萱島支隊從天津出發後,就到達忻口,隨同萱島支隊一同前來的還有寺內壽一。
作為華北方麵軍司令,寺內壽一實在不理解一個小小的忻口為何阻擋住帝國軍隊前進的步伐,也實在不理解堂堂的素有“鋼軍”之稱的第5師團為何連個忻口也一直打不下來。
在原平第5師團指揮部,寺內壽一看著中日雙方交戰態勢圖,久久不言。這個出身於日本山口縣一個極有名望和勢力的世襲貴族家庭的大將,本看不起中國軍隊,但聽到板垣征四郎的介紹,也對中國軍隊的戰鬥意誌產生了敬意。
“板垣君,方麵軍對你部的行動遲緩非常不滿,援軍,我已經帶來了,24日,我要你務必占領對麵的204高地,為打開忻口,繼而占領太原做好準備,明白嗎?”寺內壽一語氣裏明顯有些不滿。
“哈伊,卑職一定突破當麵之敵陣地,我請求特種彈支援。”板垣狠下心。
“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總之,以消滅支那軍為主。”寺內壽一當然明白特種彈是什麼。
“我的,在帝國軍隊進攻期間,將親自督戰。”寺內壽一眼睛盯著板垣說。
“哈伊,卑職一定不辜負軍部的厚望。”板垣趕緊回答道。
10月24日,日軍以萱島支隊為主力,開始了最大規模的進攻,期間,板垣竟然不顧“日內瓦公約”,悍然使用毒氣彈,就是周亞文等人堅守204高地時遭遇的毒氣彈。但日軍似乎小看了中國軍人的抵抗意誌,守軍頑強反擊,打退了日軍的無數次進攻。作為前敵總指揮,陳長捷也豁出去了,有多少軍隊就往裏填多少軍隊,直至最後一支軍隊,也就是晉綏軍第201旅到來,也毫不猶豫地填進去。期間,作為忻口中央地區的總指揮的王靖國曾今對201旅旅長王丕榮說:“這個陳介山太任性了,部隊犧牲過大,弄得情況很緊張。你們是咱晉綏軍中最後一點力量,我的意思,不要再往裏填了。”
陳長捷當然不知道王靖國對王丕榮說的話,隻是忻口前線兵力太缺乏,一再要求201旅趕快趕來,結果,旅長王丕榮還是顧全大局,義無反顧地帶領軍隊頂了上去,當然,同所有的軍隊一樣,201旅的犧牲還是巨大的。
由於中國軍隊的頑強抵抗,日軍始終未能突破守軍陣地,並且,進攻力度一次不如一次。督戰的寺內壽一親眼看到了激戰的場麵,算是領教了中國軍隊的厲害,也知道了為何素有“鋼軍”之稱的第5師團進攻不利的原因,也就沒追究板垣的責任,黯然離開忻口,回到天津駐地,心裏打算從忻口撤軍。
《倫敦日報》東京通訊社稱:“日軍在晉進行緩慢,大有拿破侖在俄國受困時之狀。”
10月25日,漢口《大公報》載文:日軍“自認處於絕境,士兵每相顧落淚……支那軍隊之英勇,實出於日人意料之外。近日受支那軍前後夾擊,兩翼包抄,日人死傷慘重,忻口前線三易指揮官仍難挽回頹勢……懼敵夜襲,晝夜不敢熟睡,患傳染病者極多,吃盡山地戰之苦……敵軍抵抗力意外頑強,且攻擊巧妙,前方守軍頑抗,後方八路襲擾,糧食、汽油俱絕,深為陷溺。數次斷糧,且最近餅幹、麵包、煙草均感缺乏,士兵餓極時,也吃起了晉北紅高粱、黑豆充饑,官兵相對哭泣……”
至今,當地百姓如果吃較差的食物,尤其是物質匱乏年代,家人抱怨,就經常用這樣一句歇後語自嘲:“日本人吃高粱——沒法子。”
可以預見,當時的日軍幾乎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要不是山西東大門娘子關丟失,太原危險,繼而使得忻口守軍撤退,板垣的第5師團恐怕早被衛立煌指揮的軍隊給消滅了,忻口會戰也絕對是一個振奮國人的會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