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花也謝他對自己能力的信任,所以當下隻是微微一笑,隨即抱拳一禮後,便轉身瀟灑而去。
卻不想剛走了兩步,就聽曲無容冷笑道:“無花,你可千萬別出事,否則這根木頭,就得被扔出去在沙漠烈日裏受那油煎火烤之苦!”
無花自然明白這是曲無容對自己別扭的關切擔憂,因而頭也不回的笑道:“你舍得的話,隨便。”
曲無容聽罷一怔,反應過來再想理論卻也不及無花已經遠去的身影,隻好回頭恨恨的瞪了眼正瞧著自己的一點紅,冷冷道:“看什麼,還不快走。”她又忘了,一點紅現在根本就能沒有自理能力。
一點紅皺起了眉,道:“你因為無花才照應我?”
曲無容冷笑道:“不然,你以為你還有多大的麵子值得我上心?”
一點紅不說話了。
準確的說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意思。
他以前從來沒有過體會過這種心情。
可曲無容看著他皺眉苦思的表情卻有些誤會,緩下了臉色道:“你放心,他要是死不了,過後自然會去找你。”
一點紅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曲無容說的,應該是勸人的話?
“少主,夫人叫你進去。”
無花淡笑頷首,見了那女孩紅暈了臉頰跑走,也未怪她行為失禮。
走過一段不長的水榭,穿過廊門便至了一處裝點華美的小樓前。
無花聽著裏麵傳出來的聲音,微微動了下眉,沉默了片刻,就走到了裏麵。
待進到密室推開了門時,迎麵一股癲狂迷亂的氣息傳來,耳邊也闖入了更清晰的輕喘媚聲。
無花將門反關上後,便靜靜的站在一旁,仿佛自己前麵不遠處的那張大床上發生的事,和那床上的兩個人,完全與他無關一般。
此時這間精雅的密室,依然是美麗而溫馨的,淡淡的燈光裏,依然彌漫看醉人的甜香。
外罩的紗幔隨著目床激烈的晃動不停擺著,吱呀聲中伴著淫
靡聲響可辨至一分一毫,片刻後一聲嬌吟高聲後,就見那床及床上的人終於停止了般,隻餘靜靜的喘息聲。
床上緩緩坐起了一個人,透過如絲如霧的紗幔,甚至能清楚的看到這人玲瓏有致的曲線,朦朧美妙的身體。
一雙纖美欣長,瑩白無暇的手慢慢的挑起紗幔一角,隨即又顯露出女子的樣貌身形來。
燈光溫柔地瀉在她身上,如緞子般發著光的皮膚,白玉般的胸膛,不著衣衫的身體上到處點綴著紅斑汗漬,動人暖昧處就如江南的春風。
這一切對於男人來說,都無疑是一種誘惑,絕對的誘惑。
而此時床上的另一個人已經無聲無息。
那個男人死了。
石觀音在近旁一張寬大而舒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看起來雖然有些疲乏,但神情卻很愉快。
她看著絲毫未受影響,仍然安靜的垂目站在一旁的無花默然半晌,突然展顏笑道:“不愧是我的兒子,竟然還敢回來。既然回來了,你怎又不到母親身邊來?”
說著,她就抬起了手,招呼著無花過去。
無花頓了下,啟步向石觀音走去,到了椅子旁抖了衣擺屈身跪在地上,對石觀音完美無瑕的身體視而不見,斂目笑道:“母親。”
石觀音幽幽的歎了口氣,變換了個姿勢更顯女性的柔弱嬌媚,將手輕輕撫上無花的臉頰,道:“當初讓你在少林寺待著果然不好,跟一群和尚混在一起,我都要以為我的兒子不是個男人了。”
無花頭垂的更低,抿唇笑道:“兒子不孝,勞母親操心了。”
石觀音咯咯的笑了起來,道:“不孝,你還真是不孝,你可知道,聽了你的死訊後,我有多麼傷心麼?”
她將手慢慢的移至無花脖頸血脈的要害處,手上力道慢慢加重,輕輕道:“未曾奉養雙親便自己身死,你怎能這樣對待自己的母親?”
無花呼吸略促了些,隻艱難道:“兒子知錯了。”
石觀音放鬆了力氣,又輕聲一歎,道:“你終於舍得回來見見母親了?聽那些人說你是要讓我幫你教訓人的……”
她說著又笑道:“怎麼?當日你還胡說八道的護著他,現下倒是舍得了?”
對於得罪背叛自己的人,石觀音一向手段狠辣無情,往往非要折磨對方至生不如死的地步才能罷休。
無花自從幼時習武至今,從未真的殺過一人性命,石觀音並非不知這點,之所以不逼迫無花動手染血,不過是還不到時候。
越是幹淨的人,越要給他安排個絕對刻骨銘心的染黑的過程,讓其崩潰。
在丐幫時石觀音按著無花讓他親自動手殺了楚留香,自也是因著這點。
可是那刻無花情急說出的那些謊言,石觀音又怎會真的不明其意?
所以她過後才沒有給楚留香個痛快,也沒有讓無花真的動了手。
為的,不過是要長長久久的折磨這二人,讓他們都痛不欲生罷了。
她是決不信那所謂的情愛,在麵對眾多自命不凡的正義之士指責譏諷時,甚至將他們視為天底下最髒最惡心的東西時,還能存下多少。
隻不過無花死了,死得太快太絕然,才讓她不好繼續施為。
但此時卻又終於給了她一個機會,讓她嘲笑這讓人憎厭惡心的無謂愛情。
果然,就聽無花輕因著嗓子被傷咳了幾聲,咬著牙道:“兒子一心對他,心裏隻有他,甚至為此不惜叛了母親,楚留香卻因著丐幫的事躲遠了兒子,就算兒子帶他來沙漠對付母親,為他再贏得萬世名望隻盼他對兒子回心轉意,他仍舊不顧兒子苦心欺我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