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生態文明或稱綠色文明,是依賴人類自身智力和信息資源,在生態自然平衡的基礎上,經濟社會和生態環境全球化協調發展的文明。它是人類在改造自然以造福自身的過程中為實現人與自然之間的和諧所做的全部努力和所取得的全部成果。這種文明是人類走出生態困境、擺脫生態危機,自覺調試人與自然關係的一個新時代、一種新境界。從原始文明、農業文明、工業文明這一視角來考察人類文明形態的演變發展,可以說,生態文明是針對工業文明對生態環境的破壞而提出來的一種新型的文明形態,是人類文明在全球化和信息化條件下的轉型與升華,生態文明以人和自然和諧發展為特征,但從根本上說,是科學與人文走向融合的文明。
一、以往的文明形態:科學與人文的分離與對立
自從地球上誕生人類以來,曆經了幾種文明形態:原始文明、農業文明、工業文明。在這三種文明形態下,都產生了環境問題,而且一次比一次嚴重,特別是近代以來的工業文明,因此,人與自然是不和諧統一的,科學與人文是分裂與對立的。
(一)原始文明時期:人屈服於自然的麵前。人類對現實的自然界還不能進行理性的思考,隻能以一種原始的感性能力感知周圍的一切。對他們來說,一方麵自然界是一個資源庫,人們可以直接或依靠簡單的工具從自然界獲取所需要的一切,另一方麵他們又感到自然界並不是人類的家園。人類主要靠采集和漁獵維持生存,他們的工具主要是石塊和木棒,後來還有了火。人類這一現狀一直延續幾百萬年,幾乎沒有實質性變化。原始人的精神生產能力與其物質生產能力同樣低下,他們沒有文字和用文字記載的曆史。其主要的精神活動是原始宗教活動,其表現形式是巫術、圖騰崇拜等,在此基礎上產生了對自然神的崇拜。思格斯說:“在原始人看來,自然力是某種異己的、神秘的、超越一切的東西。在所有文明民族所經曆的一定階段上,他們用人格化的方法來同化自然力。正是這種人格化的欲望,到處創造了許多神”。[1](P672)原始人在自然界之外構想了一個超自然世界,當時的生產能力決定了人對自然的態度;自然不是人類平靜和諧的夥伴,而是龐大的對立麵;它不是人類的朋友,而是狂暴的敵人,是嚴厲的、危險的對手。在人類發展的初期,常常由於過度的采集和狩獵,消滅了一個地區的許多動物,破壞了自己的食物來源,被迫從一個地方遷徙到另一個地方,達也是人類曆史最早遇到的環境問題和采取的解決辦法。可見,環境問題是人類誕生的伴生物。不過,嚴重的程度和解決的辦法不同於現代罷了。所以在原始文明時期,人與自然是不和諧統一的。
(二)農業文明的時期:人對自然的初步開發。農業文明是從工具的進步開始,工具的進步使人真正無敵,使人具有了改變生態係統的能力.毫無疑問,人類毫無保留地利用了這種能力,使人類作為一個生物物種淩駕於所有生物之上,也是人類成為具有反自然能力並實施了這種能力的生物。在農業文明時期,一方麵,人類改造自然的能力仍然有限,所以仍然肯定自然對人的主宰作用,主張尊天敬神。另一方麵,隨著主體的能動性和自信心的增強,人們已經把自己提升到高於其他萬物的地位,中國的儒家認為,“惟天地,萬物父母。惟人,萬物之靈。”及至認為人“可以讚天地之化育”,並且“可以與天地參矣”。道家認為“域中有凹大,而人居其一焉”。但農業的自發發展,特別是刀耕火種的農業技術,使一些哺育了人類光輝燦爛曆史文化的沃野變成不毛之地,這是農業文明時期遇到的環境問題,它表明人與自然仍然是不和諧統一的。
(三)工業文明時期:人類對自然的征服。隨著近代自然科學的興起、人類征服自然、改造自身生存條件的欲望變得愈加強烈。從培根的“知識就是力量”到笛卡爾的“我思故我在”,從萊布尼茨的“萬物是由人的理性支配的”到康德的“人為自然立法”,人類開辟了用理性駕馭自然的時代。 隨著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產生,從蒸汽機到電力的使用,從化工產品到原子能.人類實現了對自然的征服,近代機械論自然觀支配下工業文明的極度擴張,使人們在對自然的暫時勝利中,陷人了一個美麗幻覺不能自拔,這個美麗幻覺是:人已經是自然的主宰,人能夠充當創造世間萬物的上帝,人是他所居住的地球上的主宰。 機械論的思想統治著人們的自然觀、社會觀和價值觀。自然界在人類麵前不再有以往的神秘和威力。人類產生了主宰自然、奴役自然、支配自然的行為哲學。人類對自然的態度是征服。正是在此過程中,思格斯鄭重地發出警告:“我們不要過分陶醉於我們對自然界的勝利。對於每一次這樣的勝利,自然界都對我們進行報複。”[2](P383)的確,隨著科學技術的進步和工業的發展,大量廢棄物排放引起了空氣、水源、土壤、動植物的汙染。空氣汙染嚴重、世界性水源危機、森林慘重毀滅、物種不斷減少、臭氧層變薄。人與自然出現了更為嚴重的分裂與對立,人類的生存與未來麵臨嚴峻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