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陵王(1 / 2)

當柳奚闌醒來時,身旁已經冰涼了一片,景晨是何時離去的,她不知道。她隻記得昨晚他瘋狂的掠奪,不像平時那個冷靜淡漠的帝王,他一遍一遍的喚著“流雲”,柳奚闌從苦澀再到木然,原來也不是太難。

她試著動了動身子,下身如撕裂般的疼痛讓她皺緊了雙眉,她張了張嘴:“紅袖……”嘶啞的可怕的嗓音令她自己也愣住了。好在紅袖怕她醒了找不到人一直在門口候著,聽到柳奚闌的聲音,紅袖急忙趕了過來:“小姐,餓了吧?”

柳奚闌搖搖頭,她伸出手,紅袖握住她蒼白的纖纖玉手,扶著她坐了起來。

“我想沐浴。”

“一切都準備好了,小姐,讓奴婢來服侍你。”

柳奚闌支撐著紅袖,把身子靠在她身上,疼痛讓她原本就蒼白的臉更加毫無血色,原本嬌媚的紅唇也泛著蒼白。紅袖看在眼裏,疼在心間。

盡管由紅袖扶著,柳奚闌沒走幾步,額頭就湧現了汗珠,浸濕了散落在前額的碎發。

息涼站在不遠處,一身黑衣,臉上的冰霜似乎讓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他將手上握著的長劍別在腰際,大步走上前,從紅袖手中接過柳奚闌打橫抱起。不似臉上的冰冷,這個胸膛是滾燙的,柳奚闌摟住他的脖子,將臉埋在他的懷中,柔順的秀發披散在息涼的整個左臂,他不敢低下頭去,麵無表情的將懷中的人輕柔的放入早已鋪滿了梨花的浴桶中。

柳奚闌將身子沉在水中,息涼站在她身後看不見她的表情。

“小姐,屬下逾越了。”息涼抱拳單膝跪地。

“起來吧……”柳奚闌無力地說道,“在外麵候著吧。”

紅袖見息涼走了,才幫柳奚闌褪去身上的衣袍仔細擦洗。水珠劃過柳奚闌的纖瘦的身體,看得紅袖紅了眼眶:“小姐,你該多補補了。”

柳奚闌輕聲笑了笑:“我這身子,姑姑應該很清楚。”雖是笑著,眼中卻沒有笑意,“隻是不知道,我這殘軀還能有多少年可活。”

紅袖沒再開口,默默地仔細地為她擦拭著。

良久,柳奚闌沒了動靜,紅袖以為她太累了睡著了,想把她喚醒,卻怎麼也叫不醒,紅袖顫抖著手放在她的鼻尖,確認了還殘存著微弱的氣息才舒了口氣,隻是一瞬間,紅袖又開始犯愁了,總不能讓小姐一直泡在水中吧,沒有辦法,她隻能叫來門口候著的息涼,紅袖找來一塊布條,嚴嚴實實的把息涼的雙眼都給裹實了。息涼被她一係列的動作不知所措,隻聽紅袖說道:“息公子多有得罪了,小姐沐浴時昏倒了,隻能勞煩你抱她出來。”邊說邊拉著息涼走到浴桶旁,紅袖已經給柳奚闌裹上了毯子,息涼在紅袖的指引下,從水中撈起昏迷不醒的柳奚闌,那輕如鴻毛的身子,令息涼有陣哽咽,他跟隨了秦易淵這麼多年,這麼多年以來他是親眼看著懷中這個女子從孩童變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她這一路走來的心酸,他看在眼裏卻什麼也不能為她分擔,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她,盡全力保護她。

將柳奚闌輕柔的放在床上,息涼如鬼魅般無聲的消失在紅袖的視線範圍內,紅袖無奈的搖搖頭,忙吩咐侍女去請太醫。

不知道景晨怎麼得知了消息,和太醫一前一後到了梨清殿。

“參見皇上。”紅袖隻是驚愕了一瞬,立馬正了正色。

“免禮。”景晨直朝著柳奚闌走去,衣袖一揮示意紅袖起身,許是才下朝不久,連朝服也沒來得及換下,明黃的龍袍壓下了他平時儒雅的氣質,尤其是此刻緊皺的雙眉,讓他看上去威嚴的不敢靠近。

景晨走到柳奚闌身邊坐在她身畔,伸入被中握住她的手,指尖無意中碰到了她的身子,滾燙的嚇人,摸了摸她的額頭,同樣燙的嚇人,柳奚闌臉色隱隱泛著潮紅,到令她常年蒼白的臉添了些許氣色。

“太醫,快來。”景晨被她滾燙的體溫嚇著了,聲音也不由得提高了。

來的是太醫院裏德高望重的張太醫,得了皇命,他才敢上前給柳奚闌把脈。

張太醫把著脈,臉上的神情飄忽不定,遲遲不見他出聲,景晨有些不耐煩了:“怎麼樣?”

張太醫歎了口氣:“柳貴人這身體怕不是一兩天能調養好的。”他轉頭看向紅袖道:“柳貴人這樣子有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