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民主、自由、平等是人類的終極追求
在經曆了兩千多年封建曆史的巨大社會災難和艱難曲折的抗爭曆程之後，通過對傳統道德和宗教情懷的深刻反思，覺醒的中華民族日漸清楚地認識到，自由、平等、人權是人類共同的普世價值，科學、民主、共和是現代政治製度的架構原則。如果一旦抽離了這些普世價值和政治製度的架構原則，我們的現代化隻能是剝奪人的權利、腐蝕人性、摧毀人的尊嚴的社會災難。因此，民主、自由、平等是人類的終極追求，是21世紀的世界主流文明，這也是我們中華民族不容回避的抉擇。
民主、自由、平等是人類的共同追求，所以，千百年來，人們前仆後繼，孜孜以求，在不斷努力和奮鬥中取得重大進展。民主、自由、平等的複雜性在於，它不僅關涉到政治權益，也根植於經濟發展，它不僅是個人的向往和追求，也是一個民族、以至於整個人類共同努力的方向和目標。
追溯我們中華民族的民主進程曆史，我們自然會想到19世紀中期的中國曆史的巨變，也正是在這場曆史巨變中，暴露了中國傳統專製製度的腐朽，揭開了中華大地上“數千年未有之大局”的序幕。洋務運動追求器物層麵的進步改良，甲午戰敗再次暴露了體製的過時；戊戌變法觸及到製度層麵的革新，終因頑固派的殘酷鎮壓而歸於失敗；辛亥革命在表麵上埋葬了延續兩千多年的皇權政治，建立了亞洲第一共和國。囿於當時內憂外患的特定曆史條件，共和政體隻是曇花一現，專製主義旋即卷土重來。器物模仿和製度更新的失敗，推動了國人深入到對文化病根的反思，遂有以“科學民主”為旗幟的“五四”新文化運動，又因內戰頻仍和外敵入侵，中國政治民主化曆史進程逼迫中斷，抗日戰爭勝利後的中國再次開啟了憲政曆程，然而，國共內戰的結果使中國陷入了現代極權主義的深淵。1949年建立的新中國，名義上是人民共和國，實質上是仍然是一黨天下，執政黨壟斷了所有的政治、經濟、文化和社會資源，製造了反右、大躍進、文革、六四、打壓民間宗教活動和維權運動等一係列人權災難，導致數千萬國民喪失生命，國民和國家都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因此，民主政治是我們中華民族熱烈的追求、殷切的期盼。
從理念上講，民主是一種國家製度，又是一種民主意識，是製度和意識的統一。國家製度是指，按照“多數人”的意誌，通過預定的程序和決策方式，對國家和社會進行管理。民主意識是指，對於這種民主製度的認可和把握，對於參與國家和社會管理的自覺要求和覺悟。其他的與此相關的非國家形態的民主，諸如民主作風，民主傳統，以及按照民主原則所確立的各種平等關係等，都是這一本質含義的引申，也都應該根據這一本質含義給予正確的解釋。
“民主”一詞起源於古希臘文，表示人民當家作主的意思。近代意義上的民主思想，萌芽於歐洲文藝複興運動，在宗教改革中發展，在資產階級革命中成熟。資產階級民主思想的基本觀點是，人人生而自由，生而平等，反對君權神授，主張主權在民。其社會背景是，資產階級作為先進生產力的代表，反對封建專製，與封建統治者爭奪發展空間。1776年的美國《獨立宣言》，最早地將資產階級的民主自由思想確立為政治綱領。1789年法國《人權與公民權宣言》即《人權宣言》，則是第一個關於資產階級民主的法律性文獻。在此推動下，資產階級民主製度作為一種先進的政治體係先後在歐美一係列國家確立。正像資產階級第一次把生產社會化帶入人類經濟生活，創造了巨大生產力一樣，資產階級也第一次把近代民主製度帶進了人類的政治生活，開啟了一個新時代。
自由，是人類社會中普世價值的核心所在，諸如言論、出版、信仰、集會、結社、遷徙、罷工和遊行示威等權利都是自由的具體體現。自由不暢，則無現代文明可言。“自由”一詞源於古希臘，原始意義是從束縛、虐待中解放出來，獲得自主和自立。真正形成理論，把自由推向高於一切地位的是資產階級。它們認為，自由比生命、愛情、財產都更為重要，喪失自由就等於喪失了做人的資格。這是資本主義商品經濟的發展在意識形態上的反映。在當時，“自由”確實關涉到資本主義的生死，資本主義生產的最主要的任務之一，就是要創造“自由而平等的人們”。
平等，指每個個體的人，不論社會地位、職業、性別、經濟狀況、種族膚色、宗教信仰或政治信仰，其人格、尊嚴、自由都是平等的。必須落實法律麵前人人平等的原則，落實公民的社會、經濟、文化、政治權利平等的原則。十八世紀，法國資產階級革命思想家盧梭在他的著作《論人類不平等的起源》和《社會契約論》中指出，人類的進步史就是人類的墮落史，而私有製的確立，是造成人類不平等及其後果的關鍵。他認為正是人類社會私有化的發展，產生了許多欲望和偏見，拉大了富人和窮人之間的距離，既得利益者訂立了壓迫窮人的社會契約，又設置了保障其實施的權力機構，最後形成專製封建政體。這就是人類不平等發展的三部曲。在這樣的惡性體製下，一部部人民推翻暴政，爭取自由、平等的曆史鬥爭不斷上演。然而，開創西方近現代民主先河的是美國，美國第三任總統傑弗遜起草的《獨立宣言》一文，將人人生而平等作為構建民主政府的基礎。“人人生而平等”作為美國立國的基本原則，作為人們的信念和理想，就一直在全世界為人傳頌。美國正義的社會改革者們，在各個社會的曆史階段，為了廢除奴隸製，為了禁止種族歧視，為了婦女解放，都提到這一理想；而人民在反對不民主、不公正的統治時，也都以此作為最有力的思想武器。
改善民生，主要靠民眾自己的積極性，創造性，還得靠提高民眾與強勢群體的博弈能力，這就涉及到民主問題。沒有民主，政府改善民生的良好願望可能會造成相反的效果，因為沒有民主，政府的民生投入大多是靠行政手段、行政機構實施的。在民意表達、利益訴求的渠道不暢通、行政權力缺乏必要監督的製度環境下，民生投入的一大部分會挪用到非民生方麵，一部分會進入各級官員的私囊。所以，民生投入隻有最廣泛的公共參與和嚴格的民主監督，才能夠使民眾真正受惠。
沒有民主，社會財富的分配就不可能顧及民生，這個問題在財政預算方麵表現最為明顯。預算民主是現代國家通行的民主原則，即政府的一切收支行為必須公開透明，完全置於廣大群眾或人民代表的控製、監督之下，人民代表必須是人民選舉出來的，代表納稅人的意願，政府向人民提供的預算報告必須準確、細致、完整，不允許有預算之外的公共開支。我國是沒有預算民主的，一旦缺乏預算民主，政府花錢就很隨便了，致使財政預算過多的用於政府公務消費和政府的形象工程，而民生投資相應減少。我可以用一組數據來說明問題：美國的行政開支在西方發達國家中是最高的，達到預算的9．9%，其他如德、法、英，都在5%以下，而我們中國最保守的數字是超過了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