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據比竟然比之冷夜薛碧兒聯手還要厲害嗎?我虛弱的躺在地上驚異萬分,據比仿佛真成了傳說中的戰神,毫不知疲倦的揮舞著那柄巨錘,虎虎生風的同時,更是帶起了滿地的荼蘼。
然而,似乎我還沒有功夫去關注那戰場,雖然此刻我的確已經與那饕餮脫離,但那滔天翻湧的意識之海依舊難以平複下來,嗡嗡嗡的,在我看來,甚至比據比砸擊到饕餮身上的聲音還要響亮。
而更要命的是,那黑死病病毒的解藥,似乎已經開始失效了,首先起反應的,是我的右手,那之前凸起的,詭異的血紅色脈絡已經消散,而整條手臂,亦如入秋時節的枯材般,幹癟了下來,看起來,恐怕比薯條還要脆。
也許,這個時候,我應該理智一點,知難而退,畢竟,從和大地獄那些鬼魂看待黑死病病毒的態度來看,沒了那解藥的效果,恐怕情況將會變得更糟。
可是……
我一直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我必須承認,這樣的人,多數情況,都是將感情淩駕於理性之上來麵對問題的,甚至有些刻板。
要我半途而廢,任憑那被我害成腐魂的魂魄被饕餮消化,我想,我依然做不到,這輩子,我有過許多的遺憾,如關於母親的種種,對待感情的懦弱,對於某些問題的逃避。
它們都埋在我心中,也刻進了我的骨子裏,如鯁在喉,卻是一種無比難受的感覺,有時候,回過頭來,你才會發現,有些事情,發生了,一輩子都將難以心安。
如隔靴擾癢……
看著一條魂魄因自己最終不得善果,這便也是那樣的事情!
我強自振作精神,試圖壓抑住那沸騰的情緒,當我努力的站起身來,想要再一次衝上去幫忙據比的時候,我的雙腿卻又是一陣發麻,縱使我咬牙死撐,卻也僅能夠單膝跪立在這裏,竟然已經是移動不得了。
看來,意識之海受到重創,對於整條地魂的影響,還是相當的巨大的。我無奈的得出結論來。
而那場上,據比的攻勢盡管依然淩厲,隻見他閃轉騰挪的,就像小時候在遊樂園玩過的砸地鼠遊戲一般,猛烈而瘋狂的砸擊著那連連倒退的饕餮。
那饕餮卻已經開始變化了起來,我可以看到,它口中已經不再是幽黑的空洞了,仿佛也是怒了,兩眼通紅的同時,巨口之中,已經變為了血紅色的漩渦。
像是在收斂力量,更像是在吸收著能源,急待爆發!
轟的一聲,在據比將饕餮擊退一小段距離的時候,那血紅色的漩渦突然便是一陣收縮,凝成了一個血紅色的亮點,緊接著在一刹那便爆發而出。
如一道耀眼的激光射線,如一場毀滅性的彗星之火。
據比顯然也是措手不及,被那紅光猛然吞噬,在堅持了半分鍾之後,向我這邊倒飛而來。
噔的一聲,優先落地的,是他那柄脫手而出的巨錘 。
那是一柄約有一張靠椅大小的巨錘,整體的質地是一種黑金材料,上麵明晃晃的銘刻在一排排白色的符文,如虯行的遠古字體,我還能分辨出來,錘身中央刻著的,似乎是一個‘隕’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