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月三千的記憶裏,這是禇雲良第一次說話不算話。他也猜不到禇雲良想要做什麼,不過有一點他倒是很佩服,對朱珠的愛,今天在大殿上禇雲良真的掩飾得很好。如果不是今晚禇雲良的狠話明月三千就已經相信他是真的放下了。
最刺痛心骨的悲傷原來可以平靜如斯。
朱珠這一夜也並沒有睡好,不僅僅是想著禇雲良白天說的那些話,更因為眼皮一直跳個不停,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就要發生。輾轉反側,難以成眠。
當朱珠翻過第二十三次身時,轉頭之時正對上明月三千黑如驕漆的眸子。沉靜的黑夜裏他像頭狼似的坐在她床邊,用平靜深遂的目光就這樣靜靜盯著她看。真是嚇死人了,朱珠的尖叫聲還沒叫出來他就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噓——”
朱珠瞪大了瞳仁確定是他才壓住了心中懼驚,翻身自床上坐起怒視他,這個家夥白天莫名其妙打暈她還沒和他算帳呢,這大半夜作什麼鬼?
明月三千的手鬆開她,低聲道:“快起來穿好衣服,我們連夜離開魔境。”
這麼急促?不由分說朱珠已經被他自床上拉了下來,外衣被一股腦扔到她身上。明月三千則轉身出了屏風側身抵在緊閉的門扉前,仔細聽著外麵的動靜......
他不知道禇雲良有什麼打算,但總之他有不好的預感。偏偏他和朱珠這都是人在異鄉力量不足,根本不足成禇雲良的對手,若不趁夜離開他怕自己會把持不住之後的局麵。
朱珠癟著嘴穿好了衣服走出來,看他一動不動的立在門口像尊門神似的,朱珠敗壞的心情也跟著緊了一下。她小聲問:“是出什麼事了嗎?”
明月三千側眼看向她,她的身後正對著一紙軒窗,皎白的月色透過紙張灑進屋來,雖然光線被減弱了不少,但這暈暗的光線卻在她身上柔和的流轉,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什麼時候看她都很美!
“如果我還是那個躺在床上永遠不會動的王爺,你會跟禇雲良走嗎?”明明是想跟她說清眼下的局麵,但是開口他還是忍不住心中疑問。
但對朱珠來說那不是很明顯的事麼,在他還沒醒過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拒絕了禇雲良好不好。他居然還來問?她側過頭去有些不滿的哼了一聲:“我拒絕回答這種無聊的問題。”
明月三千被噎了一下,但她俏皮的樣子又讓他忍不住笑。
朱珠看著他,皺眉:“為什麼要半夜離開,不跟禇大哥說一聲嗎?”
就是要瞞著他才對!
明月三千臉色沉了一下,隨之輕腳輕手推開門,回手拉起朱珠:“珠兒,你覺得今天在殿上看到的禇雲良有沒有什麼異常?”
異常?朱珠想了一下,搖頭:“不是和平時一樣嗎?”
本來明月三千也是這麼認為的。可是現在他不這樣想了,他看著朱珠:“他那麼愛你,你千裏迢迢來找他難道他不激動嗎?可是今天除了解釋你們家的事情他什麼都沒有做,你不覺得奇怪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
“總之我們先平安的離開這裏,我再細細跟你解釋吧。”明月三千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來兄弟的地盤上,竟然還要偷偷摸摸的離開。
但是兩人的腳剛跨出門檻,‘嘭——’的一聲雙雙被一股藍紋氣流彈回了屋裏。明月三千站定身子,再一次試,還是如此,不過這一次他感受得真切,那藍紋氣流是別人下的結界,似乎他們的整個屋子四麵八方都被團團罩了起來,這麵無形的牆這樣強悍的堵在他們唯一逃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