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準備了十日左右,在皇帝幾番催促之下,蕭繾命執離踏上了前去周攸驛站的迎親之路。與此同時,蕭績派人帶著另一班迎親的隊伍前去北水,迎娶師君素。
皇帝自知宮中危機四伏,斷腸草在暗,他們在明。若不讓蕭繾早早娶回卿屏沫,怕是有人會從中作梗,趁著自己病重把弄朝堂。有了周攸國的支持,也好讓蕭繾坐穩帝王之位。
“此番前去周攸,必定艱難,怕會有人從中作梗,你一定小心,萬事先要保住卿屏沫的性命!”
蕭繾其實早就有了疑心,方喃喃一次不成,定會卷土重來。執離雖然紈絝,但有他做迎親使,自己會放心許多。
“嘿!太子殿下就放寬心!別看我執離平日裏嘻嘻哈哈的,正事麵前,我可不會出岔子!”
蕭繾隻是淡淡的笑了一下,拍了拍執離的肩膀。他目送著迎親車隊離去,麵上並無
任何表情,這比任何一切情緒都要複雜深邃。
迎親車隊頗有陣仗的離開,反倒更讓蕭繾內心對陶姮有所愧疚。陶姮奉旨為妾,如今隻能毫無聲響的默默回到初原,等時日一到,再和卿屏沫一同嫁入東宮。到時卿屏沫的儀仗會八抬大轎,從泰極門進入,而陶姮隻能從皇宮的偏門進,並沒有人會在意。
想了這麼多,蕭繾不禁出了神。
“太子殿下。”
杞妤走到蕭繾身後,給他披了一件衣服。
“太子殿下怎麼站在這風口?”
蕭繾轉過身,看見杞妤的麵色有一些憔悴,卻也沒有心思多問。
“我一直不都處在這風口浪尖嗎?”蕭繾頓了一下,“交給你的事辦好了嗎?”
“是。楹斛夫人從皇上那裏調派了地靈軍,會一路遁地隨行。陶良娣母家也跟派了人手,以防萬一。”
杞妤彙報道。
蕭繾點了點頭,無奈歎口氣說道:“難得陶家能夠體諒……”
杞妤將目光投向遠去的車隊,道:“陶良娣這次的確受了委屈,不過陶家還是識大體的,畢竟您如今是太子,將來繼承大統,自然也不會虧待了她。”
說著,杞妤轉過了身。
“奴婢今日就會搬去拾香殿,殿下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
“你去拾香殿幹什麼?”
蕭繾有些驚異。隻見杞妤莞爾一笑,道:“如今太子殿下有了太子妃和良娣,奴婢一個姑娘家再貼身伺候,難免有些不妥,好在夫人體恤,將奴婢調去了拾香殿。”
蕭繾點了點頭,這話其實在理。自己小的時候杞妤就貼身照顧,兒時無知,竟還說過將來要娶杞妤的話,如今想想,倒是有些可笑。
“那也沒什麼,幫我照顧好母妃就是。你我一同長大,若是哪日有了心儀的男子,便告訴我,我一定會幫你做主!”
蕭繾笑了起來,他與杞妤多年主仆情分,讓他完全信任眼前這個女孩,甚至超過了對他未來妻子的信任。
杞妤說著,不知可是離別傷感,眼中竟然泛起了淚花。隻見杞妤爽朗地揉了揉眼睛,笑著說道:“太子忘了,奴婢是賤靈,本該是用來陪葬陰婚的女童。是楹斛夫人從死人堆裏把奴婢撿回來的,我這一生,會盡全力侍奉太子和夫人。至於我愛的人,其實隻要默默守護,不就夠了?”
說完,她急匆匆地跑了。蕭繾留在原地,一時間隨宮牆靜止停歇,陷入深思。
上靈前去周攸可分水陸兩路,因為地域氣候的差別,若駕靈駒隻會降低其靈氣,所以隻能選用普通的馬匹。午後,執離帶著迎親隊伍,來到了周攸國界的驛站,那裏已有重兵把守,婚儀的彩杖也在外麵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