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七章 鬥陣(2 / 2)

麵對近衛營的如虹氣勢,劉岩不由得嘿了一聲:“弟兄們,隻要三百人,咱們也不能仗著人多欺負他們吧,劄木合,領你的偏軍出戰。”

劄木合手下的一隻偏軍正好三百人,此刻聽劉岩的呼聲,不由得一聲歡呼,便已經縱馬殺了出來,雖然其中沒有什麼高手,但是這些弟兄卻是整日在一起共同訓練共同生死的弟兄,相互間的配合幾乎已經形成一種本能,便是這樣一起縱馬而出,便已經讓張繡心中不由得一驚,一顆心沉了沉,剛才的把握已經沒有剩下幾分,作為一個統兵打仗的將領,張繡看得出來,近衛營的狂熱實在是一種可怕的氣勢,就連他也有些心中的擔憂,更何況身後的神槍營的弟兄。

隻是沒有時間多考慮,劄木合已經策馬衝了出來,就在張繡對麵擺開了陣勢,所有長槍紛紛指向神槍營,一個個如標槍一樣坐在戰馬上筆直,端著槍不言不動,眼中卻迸射著狂熱的殺機,這一戰他們沒有敗。

張繡的臉色陰沉下來,回頭看了看自己的那些弟兄,也想學劉岩那樣一番豪情狀語:“弟兄們,瞧見人家了嗎,我也將性命交托給你們,若是敗了,我便有死而已,好了,陳衝,領軍殺出去,讓他們見識一下西涼男兒的厲害。”

但是張繡的話並沒有引起西涼軍的回營,等張繡回過頭看的時候,才發現這些人一個個看上去有些緊張,畢竟臨戰經驗不足,何況是麵對如此強悍的敵軍,神槍營已經為近衛營的其實所奪,一時間難以振作精神,雖然也跟著陳衝出去,但是士氣上卻是無法和近衛營相比,這情形讓張繡心中一陣發涼。

這樣絕對不行,但是看氣勢就要麻煩,說真的,張繡也沒有想到近衛營竟然這樣齊整,三百人出來整齊劃一,縱然武藝不如神槍營的弟兄,但是這不是個人比武,就算是個人武藝再厲害又能怎麼樣,心中一動,忽然一咬牙,猛地低喝了一聲:“等一等——”

神槍營不由得一頓,轉頭朝張繡望去,卻見張繡輕輕一驅馬便到了陳衝麵前,輕輕地將手中的亮銀槍遞了出去,然後望著陳衝低聲道:“這把槍交給你了,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兄弟,交給你了。”

陳衝一怔,猛地一咬牙,隻是朝張繡一抱拳:“將軍,有死而已。”

話音落線,猛地將銀槍舉了起來,高呼道:“弟兄們,將軍全指望咱們了,唯有一戰爾,大丈夫當馬革裹屍血濺沙場,但求一死,隨我殺——”

這話音一落下,陳衝一馬當先就殺了出去,卻已經咬緊了牙關,這一去也沒打算再回來,被陳衝一激,身後的三百神槍營的弟兄也都振奮起來,是呀,有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一死而已有啥可怕的,登時間,喊殺聲傳來。

兩個方陣轟然撞在一起,沒有人退讓,隻憑著血肉之軀去抵擋敵人的長槍,這一刻,神槍營的功夫在三百人之中也不能凸顯,相比之下,神槍營還是有些淩亂,根本不如近衛營,兩方一衝撞,扥時間便有上百人慘死於馬下。

遠遠望去,場中就是一個絞肉場,近衛營的弟兄果然強悍,武藝說不上多強大,裝備也不見得比神槍營精良多少,但是那一股勇猛的氣勢卻是奪人,幾乎是每一個人都好不姑息自己的隻求殺敵,被敵人一槍刺穿,不但不肯退縮,反而連人帶槍撲了上去,血花濺起,慘烈無比。

一名近衛營的弟兄被敵人一槍攢中了胸膛,鮮血噴起,卻大吼一聲,身子猛地一扭,卻將敵人的長槍生生拗斷,隨即舍去戰馬,合身撲上去,將兩名敵人一起落下了戰馬,落地的時候已經斷了氣,但是那兩名敵人一落地,混亂之中根本無從掙紮,也被無數戰馬踩死,這樣的場景一再上演,近衛營是真的在拿命在拚,用他們的命換劉岩的安全,僅此而已,毫不猶豫。

望著這一切,劉岩心中並不好受,雖然整日廝殺在戰場上,已經看慣了死亡,比這還要慘烈的場麵也見識過,但是這一刻,三百近衛營的弟兄是在為他而戰,劉岩心中如何不如滴血一般,每一個近衛營的弟兄被槍紮上,豆乳一槍紮在了他的心中,那種痛讓劉岩隻能緊緊地咬著牙,忍著眼中的濕潤,心頭一酸,隻是低聲哼起了並州出征的時候將士們所唱的悲歌:“長路漫漫兮奔遠方,血戰沙場兮魂歸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