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候域激動之餘,竟然走到你高台下,朝著吳悺兒跪倒在地,高聲請道:“監官大人,候域沒有那麼高的境界,隻覺得在此地帶的實在是窩心,與其管這些忘恩負義的東西,老朽寧願去朔方郡,吃些苦也比在這裏強,還請監官大人準許。”
這個候域當初驟見吳悺兒,被吳悺兒的一番話給說的將吳悺兒驚為天人,隻以為是扁鵲重生醫神下凡,對吳悺兒的醫術佩服的五體投地,等方式便要拜吳悺兒威勢,所謂達者為師,候域可顧不得年齡,隻是後來吳悺兒抹不下臉來這才作罷,但是吳悺兒還是傳了一些醫術給候域,也正是如此,候域隻把吳悺兒當做老師,這才有剛才那一番慷慨之言,才會如此的氣憤,以至於不能控製自己,想要幹脆離開此地算了,懶得看這些忍得嘴臉,說話再也沒有顧忌。
聽侯域這一番話,把吳悺兒也說得一臉的茫然,抬頭看看侯域,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雖然心中惱怒,但是吳悺兒卻始終沒有想過要做些什麼,此時聽侯域一說,吳悺兒卻是一陣發楞,想說什麼卻張開了張嘴沒說出來。
被侯域這一刺激,剛才的那個叫張凱的人也想起了老母親,一時羞愧難當,況且吳悺兒也不是讓他做什麼為非作歹的事情,再說就算是去打仗,也不一定就一定會死,自己有什麼好怕的,咬了咬牙猛地幾步竄到涉嫌愛的造冊處,猛地低喝了一聲:“寫上我的名字,我叫張凱,侯郎中說得對,要是沒有吳夫人的話,我母親也早就死了,大恩不言謝,我張凱就為了夫人的話拚一次,命大就活著回來,沒那命死了也當報恩了。”
張凱這樣一來,一些受過恩惠的人也都很是慚愧,自然也就開始搶過來報名,一時間倒是有不少人報名,解去了吳悺兒的尷尬,隻是看著這些人,吳悺兒還是歎了口氣,卻又有些於心不忍,隻是猶豫了一下到底沒說話。
這些報恩的人過去之後,卻忽然聽到有人高呼了一聲:“侯郎中說得對,咱們現在的生活這麼好,可不是將軍賜給的嗎,如果咱們自己都不去保護,還能指望誰來管咱們,是帶把的咱們就報了名,上陣去殺敵,不然等周勃那狗賊來了,咱們可就要活不下去了,我可是聽和祥貨鋪的李掌櫃的說起過,太原郡那邊的百姓可是快活不下去了,每天都有人餓死,要是不想死,就隨我報名去,好歹戰死了也還算的上是個漢子不是。”
那人吆喝了一聲,便過去報名,隨著這人的吆喝,也喚醒了不少人的血性,雁門男兒從來就不缺血性的,一時間倒是越來越多,隻是這半天的功夫就有六七百人報了名,通知了成渝過來編組成軍,便開始發放武器衣甲,也算是多了一軍。
知道天黑了,吳悺兒才回到了醫館住下,卻不肯再去縣衙,這一天雖然幾經波折,不過終究是成了,卻讓吳悺兒對自己少了許多信心,自己終究不如董白,一時間心事重重,卻也不想吃飯,隻想休息一下,這一天真的很累,身體的勞累還沒關係,自小就在山裏采藥,倒是有一副好身體,但是重要的是心累,真的很累——
哪知道剛剛準備歇下,護衛卻忽然進來回報:“夫人,門外有人自稱是將軍的暗間營的人要求見夫人。”
暗間營,那是什麼,吳悺兒一陣迷惑,自己根本就沒聽過,但是好像與劉岩有關係,心中倒是一動,便輕輕點了點頭:“那就讓他進來吧,我去前廳見一見他。”
去前廳自然是有原因的,前廳有護衛二十人,也容易防護,也是為了不出意外,畢竟誰知道是什麼人,就這樣去見那人,萬一是刺客怎麼辦呢,自然還是小心一點的好,這便輕移蓮足朝前廳而去。
大廳裏,正站著一個三十來歲的漢子,可不是下午在校場第一個吆喝著報名的那漢子嗎,倒是讓吳悺兒不由得一呆,那漢子遠遠見到吳悺兒,便走了幾步,徑自跪倒在吳悺兒麵前,張口便沉聲道:“卑職暗間營張浩見過夫人,今日不曾想能在馬邑見到夫人,特來詢問一下一件事情,還請夫人能夠指點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