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往南三十裏,有一處名為吳鎮的地方,小鎮不大,但是此處卻是出才子的地方,或者是一種風氣,這小鎮上幾乎家家子弟都在讀書,不管家境如何,便是那些貧家子弟,在打柴耕田之餘,也會捧上一本書在哪裏搖頭晃腦,就是這種環境下,這小鎮上讀書的風氣濃鬱的很,甚至打柴的樵夫也能背幾篇文章吟幾首詩,這就是徐庶為什麼選擇此地居住的原因,徐庶此人少年好技擊,後來不小心失手殺了人才逃出來的,為此棄武從文,結果幾年的工夫就在襄陽名聲大噪。
當劉岩等人進了吳鎮的時候,天色已經近黃昏了,雖然不算遠,但是對於從來沒有起過馬匹的吳悺兒卻是一種磨難,隻是劉岩一直沒注意,吳悺兒不過是咬著牙支撐罷了,此時到了吳鎮早已經堅持不住了,臉色漲紅,那是一種病態的紅暈,而原因卻是騎馬造成的,這一路夾磨,兩條腿的大腿內側早已經疼得吳悺兒受不了了,感覺好像是一層皮都脫落了,要不是吳悺兒生性堅強,換作另外一個人早就叫苦偟天的了,隻是就算是吳悺兒再堅強,但是真是存在的疼痛卻讓吳悺兒都要掉淚了。
可惜劉岩這一路沉浸在尋找徐庶的興奮之中,並沒有過多的關注吳悺兒,還以為這女人會和自己一樣,上了馬就能安坐與馬上,雖然也有些疼痛,但是劉岩一定能忍得住,隻是到了烏鎮的時候,劉岩正好也餓了,看看身邊的近衛都是一副沒有精神的樣子,早上吃了一頓,這一天的奔馳下來,到現在還沒有吃飯呢,怎然是不可能有什麼精神的,心中一動,朝前眺望,不遠處有一家飯館,布幌子在冬天的寒風中被吹得不斷的翻動,很是引人注意,劉岩籲了口氣高聲道:“現在天快黑了,咱們還是先吃點東西,這麼冷的天,一個人來上一大碗熱麵,再弄點牛肉配小酒,大家都暖和一下。”
“吼。”近衛們一陣歡呼,或者對於他們餓了一天,這沒有比這樣更是吸引人的話,自然是中心的擁護劉岩的話。
前行沒多遠,便在飯館麵前停下,見到這麼一大幫軍漢,那掌櫃的早就變了臉色,雖然不太歡迎這些莽撞的軍漢,因為這些軍漢常常不給錢,而他們這些平頭百姓又無處去告,但是在厭煩也不敢得罪,還是盡量的陪著笑臉走到門口接著:“幺,諸位軍也光臨小店實在是蓬蓽生輝呀,裏麵請。”
對於掌櫃的熱情,劉岩並沒有多想,徑自便翻身下了馬,至於那些近衛們就更不用說了,要不是不敢搶在劉岩前頭,隻怕此時就一窩蜂的衝進去了,一個個臉上帶著熱切,沒有什麼能比大冷的天吃完熱麵喝點小酒更滋潤的了。
劉岩一邊往飯館裏走去,一邊嗬嗬的笑著道:“掌櫃的,給我來四十三碗熱麵,再來上二十盤酒肉,再有什麼小菜每桌上兩盤,在一桌來一壺酒。”
說話的時候,劉岩無意間扭了一下頭,卻發現吳悺兒還是端坐在馬上不曾下來,劉岩當時一呆,卻不明白吳悺兒為什麼不下來,不過劉岩卻不能不聞不問,朝近衛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先進去,自己便有折了回去,湊到吳悺兒馬前笑道:“吳姑娘,怎麼還不下馬進去吃點東西,這大冷的天,凍了一天了進去吃完熱麵一下子就暖和了。”
吳悺兒咬著牙,如果劉岩不理睬她還罷了,吳悺兒死要麵子也要強撐著,但是劉岩一問,所有的委屈就犯了剛來,不由得鼻子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讓劉岩一時間不知所措,隻是吃吃的道:“吳姑娘,你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事情盡管說就是了,你到底哭什麼?”
劉岩真的想不出吳悺兒哭的理由,難道是因為離開父親心裏不好受嗎,不過至於這樣嗎,這才多半天的時間,父女倆的感情也太深了,當然吳悺兒對父親的依戀也太厲害了,劉岩甚至無法想象,卻又怎知道吳悺兒的苦。
“我——我腿疼下不來了——”吳悺兒強忍著想哭的衝動,盡量的壓製著輕聲道,其實也感覺很丟人,但是一個女人也是無可厚非的,畢竟吳悺兒家貧,自然不可能養的起馬匹,一直以來都適合父親不行走遍大江南北,第一次棄馬能不出洋相就不錯了,這還是虧的這是被馴服的戰馬,要不然的話吳悺兒說不定早就從馬上掉下來了。
‘啊’了一聲,劉岩一呆,仔細的打量吳悺兒,才發現吳悺兒的兩條腿都在不停的打哆嗦,這就難怪了,原來是腿不舒服,一下子明白是怎麼回事了,趕忙伸手過去攙扶吳悺兒下馬,不由得自責道:“都怨我想得不周全,吳姑娘一定是第一次騎馬吧,來,我扶你下來,慢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