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高呼起了作用,想起身後的女人孩子,一時間都是一震,眼見著後退敵人就要策馬衝過來,這些人終於沒有動彈,除了少數的幾個,木盾陣依舊堅持著,而中央卻是杜仲領著自己這一什的兵士,後退,將中央撕開一道口子。
沒有人知道杜仲想做什麼,杜仲領著人退了幾十步,離著第二道防線不遠了,因為有了這道口子,敵人的騎兵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口子,幾乎不假思索的要從這個缺口衝擊過來,但是口子畢竟隻能容兩匹馬同時而過,雖然衝勢不減,但是威勢卻小了很多,而後麵的騎兵見不用去撞木盾,自然第一個選擇了這個口子,但是杜仲真的是想放他們進來嗎。
當然不是,眼見著敵人如願的衝進了這道缺口,杜仲臉色一沉,猛地雙手握住木刺,將木盾支住,大喝道:“支盾,揚木刺。”
身後都是和她異樣的新軍,雖然隻有十人,但是卻不見畏懼,畢竟這裏衝過來的也隻有兩匹馬,登時六人組成了第一道防線,六根木刺支起,窄小的空間六根木刺,轟然間撞上衝來的敵騎,木刺幾乎全斷了,但是卻有一根沒有斷,正是杜仲支起來的,但是這種衝擊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杜仲雖然扛住了敵人的衝擊,沒有像同伴一樣被撞飛出去,但是喉頭一甜,也是‘哇’的吐了口血,幸好身後第二隊的四名兵卒不用杜仲吆喝,便立刻上來支起木刺,等待下輪衝鋒。
被木盾擋住,整個騎兵大隊的速度一滯,後麵的人又撞上剛才不曾倒下那匹馬和人,但是因為是同伴,潛意識的收了收衝勢,隨著連鎖反應,後麵的幾十匹慢慢的馬勢都慢了,前麵雖然才死了幾個人,但是湧入這個缺口的人確實要停下衝勢,再也衝擊不起來,拖得後麵想要湧進缺口的也隻有停下來,所有的敵人都停下了衝勢。
騎兵一旦沒有了衝勢,無疑是雞肋一般的存在,靠著個人武勇,麵對高大的木盾和長長的木刺,根本就使不上力,馬隊一停,杜仲心中便是大喜,吐了口血痰高呼道:“木刺,木刺,都還他媽的愣著幹嘛呢,拚命地刺呀,刺死這幫狗日的,你們身後事女人孩子。”
杜仲的話很好的刺激了這些沒有經過這種戰陣的人,是呀,還他媽的等什麼,幾乎是下一刻,無數木刺刺了出來,剛剛緩下衝勢的騎兵,哪裏挨得過這種木刺,一時間慘叫聲不絕,隻是一瞬間就死了不下百人,剩下的那些敵人眼見衝勢被阻,哪還敢再這裏擁擠下去,就聽見有人招呼:“快退,快退——”
敵人要退,杜仲雙眼發紅,可由不得敵人退回去,猛地站起身來高喝道:“刀斧手,弓箭手給我往死裏打,殺呀。”
一時間,本來在後陣不知所措的弓弩手立刻動了起來,下意識的按照杜仲的命令動手了,雖然慌亂,但是終年用弓箭的他們,對這些擠成一團的騎兵,便是一片齊射,不能不說這些人的箭法很不錯,幾乎箭箭而中,這三百弓弩手一起動手,對敵人簡直就是惠美型的打擊,畢竟騎兵不動彈,他們簡直就是靶子,而且用沒有鐵甲護身,隻能用身體硬抗,而且是避無可避。
當第二輪箭雨射出去,真正能夠逃出去的也就隻剩下幾十騎,加上剛才刀斧手的追殺,這一次來犯的八百騎幾乎全數葬送在這裏,而杜仲這邊卻死傷了不足四百人,能戰者頗多,畢竟隻要支起木盾並不需要什麼技術,一般的健婦都可以撐起來。
杜仲咳嗦了一聲,又吐了口血,胸口像是壓了塊大石頭,但是此時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依舊聽著身子站在那裏,眼見敵人幾乎全滅,一時間豪情在胸,指揮著後麵的刀斧手向前,將死去的馬匹拖在一起,還往高裏壘砌,鑄成了一道防線,最少馬匹一下子越不過來,撞上了就要停住馬勢,直到此時,杜仲才鬆了口氣,自己的謀劃成了,步軍戰馬軍,四百傷亡換取了八百傷亡,真是戰果輝煌呀。
在吐了口血,杜仲倒是感覺胸口舒緩了許多,不再有那種壓抑,心中為之一清,一時間興奮起來,朝著劉岩本陣揮了揮手,卻已經吩咐前後兩道木盾防線同時壓上,擋在那道死馬防線之後,弓弩手準備,騎兵準備,刀斧手準備,殺氣騰騰的,杜仲更是一聲高呼:“騎兵注意,隻要敵人展開衝鋒,你們就追著敵人銜尾殺過去,隻殺他們後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