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半晌之後,眼看著那些火把越來越近,卻已經到了眼前,隻是劉岩也不敢等待,拉著隊伍慢慢的退到了一處山坳處,這條山坳,一側是高崖,另一側是一座小山,之所以選擇這裏,就是因為這山坳地勢險要,一旦黑山軍火攻,眾人要逃,這些木盾起火之後就是阻攔追兵的最好的東西,隻要堵住山坳的入口,黑山軍的腳步一時片刻也衝不過來。
火光映射之中,黑山軍這一次的陣勢還真不小,三四百支火把將方圓裏許照的一清二楚,足足有兩千多人,比照先前的估計還要多,而且有些人背上還背著壇子,陳宮與劉岩也猜測的出來,隻怕這壇子裏就是火油,另有幾百人身上還背著柴火,都是一些幹樹枝打成一捆一捆的,扛在背上幾乎將將整個人全部遮住,正是引火的好東西。
黑山軍的首領是一個中年人,劉辟認得,是黑山軍的一個高級將領宗正,表字懷遠,此時武功不強,但是精於心智,是張燕身邊的重要謀士,一身的鬼點子防不勝防。
“對麵的官軍聽著,隻要你們將糧草留下,先前的那筆帳就算了,若是不肯,不要以為你們的木盾很厲害,我來破你們的木盾易如反掌,你們可看見這些柴火,還有這些壇子裏都是火油,你們覺得木盾還能護住你們多久。”宗正臉色陰沉,一臉的嘲弄,在他來看,劉岩部已經無計可施了。
劉岩冷哼了一聲:“宗正,就算我把糧草給你,你會讓我們就此退走嗎,當初你在魏郡答應了什麼,相信你不過是徒增了幾千亡魂,無信小人,安能讓我相信。”
宗正一愣,臉色猛地一變,不想這人竟然認識自己,但是隔著這麼遠,劉岩這邊有沒有多少火光,宗正也看不出是誰,但是無疑這人知道他的很多事,當年在魏郡,他就隨著張燕攻伐魏郡,那一次他單身入敵營,成功遊說了魏郡的守將,幾千人投誠過來,但是隻因為一句話,自己卻將那些降兵全部坑殺了,這是宗正引以為豪的事情,卻又是最不願意提起的事情,引以為豪,是因為自己孤身如敵營,不費一兵一卒拿下了魏郡,不願意提起,卻是從那之後,人們提起他宗正便稱無信之人,當然宗正後來也做了不少言而無信的事情。
一股怒氣從宗正心中冒出,怒哼了一聲:“你們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想死,那就讓你們嚐嚐我宗正的手段,兒郎們,準備動手。”
隨著宗正一聲令下,那些背負柴火的兵卒登時結成一個方陣,前麵是柴火擋著,後麵是眾人背著柴火成為一個大蓋子,下麵還藏著被火油的人,一步一步朝劉岩部而來,一時間殺氣騰騰,更有祭拜弓箭手在宗正身後壓陣,等著宗正一聲令下。
劉岩隻是看到這陣勢,心中已經明白宗正想要怎麼做,不得不說宗正這計策是絕對的妙計,換做自己隻怕是想不出來,不過此時可不是感歎的時候,心中已是拿不定主意,便望向深厚的陳宮,見陳宮正一臉肅容的望著壓來的大軍,感覺到劉岩望過來的目光,陳宮一轉頭望著劉岩:“主公,不用太擔心,宗正此計雖妙,但是卻不是沒有破綻,待他們靠近,隻將典韋將軍陣前衝殺一陣,木盾陣結為前後排,前排三十,後排五十,為今之計也隻有自斷其臂以圖保全了。”
不及多想,劉岩深吸了口氣,猛地一聲大喝:“弟兄們,準備廝殺。”
然後忽然壓低聲音,吩咐身邊的近衛:“持木盾的,分作三排,前排三十,中間三十,後麵二十,待敵人衝上來,第一排壓上去,長矛手跟進,將敵人堵在山坳口處,隻待火起,大家舍棄第一排全速後退,暫時不放棄糧草。”
話音落下,劉岩又望向典韋:“典大哥,一會敵人隻要衝到陣前,你便率領本部與我一起衝殺出去,殺他個落花流水。”
說罷,取過一杆長戈,與典韋站在一起,一臉的殺機,卻被身邊的陳宮拉住,陳宮一臉怒容:“主公,你不能去,一軍主帥豈能輕易犯險。”
哪知道劉岩卻隻是拍了拍陳宮的肩膀,輕輕一笑:“陳宮你莫要擔心,正因為我是一軍主帥,才要和將士們殺在第一線,不然何以振奮將士的士氣,再說了,你莫不成是忘了,我可是有老天爺庇護的,怎麼可能輕易的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