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賈詡說得輕描淡寫,黃炎也還了個風輕雲淡,“不會又是袁術,想要前來再折騰一番吧?”
“若隻是袁公路來襲,倒也應付得過去,可是……”賈詡換上一臉的凝重,說道,“豫州的百姓前來避禍,情理之中,可司州一地的百姓,也隨著蜂擁而來,卻足以令人備生警惕。”
“隻是不知道,這司州的百姓,又是受了哪路兵馬的驚擾?”黃炎微微皺了眉頭,問道。
“據前來避難的百姓說起,對方應是西涼軍。”賈詡輕聲回道。
“西涼軍?呂布的兵馬?”黃炎眉頭皺得更緊,“司州早已荒涼破敗,糧草全無,他占去又有何用?”
“呂奉先擊殺了董相國後,李傕郭汜便相約起兵,為董相國複仇。二人合力攻入了長安,徹底把持了朝政。隨後便矯詔下旨,擒殺呂布……”賈詡端起杯子來,抿下一口茶,接著說道,“呂布先是投去了河內張楊,可張楊卻既不給他提供糧草,更未讓他領兵,無奈之下,呂布便想要交好袁本初,二人共同發兵,擊退公孫瓚。可袁紹又擔心日後呂布勢大,難以約束,便婉言拒絕了……”
“走投無路之下,呂布便想要投靠袁公路?”黃炎甚是鄙夷地一笑,“兗州富庶,二人正好一南一北,相互呼應,想要對兗州來個大會餐?”
“嗬嗬……”賈詡也隨著一聲輕笑,說道,“兗州一地,陳留地廣人多,糧穀豐盈,更是曹公的基本,二人隻要合力將陳留取下,便算是捏住了兗州的命脈,曹公的咽喉。”
黃炎麵上的神色,愈發凝重,沉吟半晌之後,這才說道:“陳留南有李典樂進二位將軍,率兵駐守於尉氏扶溝,北有李通萬餘兵馬囤於酸棗,西邊又有季彥守住九良城……”
未等黃炎把話說完,賈詡便笑著打斷了。
“先生可是忘記了?酸棗處於黃河以北,而南岸的浚儀卻並無大軍駐守……”
黃炎頓時心中一沉!
若是呂布經由河內,直接取道西進陳留,自然不必驚動酸棗!
“……”
見著黃炎又是憂思重重,賈詡笑著說道:“學生這幾日,也曾去街頭轉過幾圈兒。眼下雖是年關在即,可前來投軍的流民窮苦,仍是大有人在……”
賈詡這番話,倒是點醒了黃炎。
“嗬嗬,那就……將城中這3000守軍,調去浚儀駐守。隻留下陷陣營便可,隨後再征募青壯,重新組建一部守軍。”
“嗬嗬……”賈詡笑了笑,又發一問,“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先生打算,讓誰率兵,前去駐守浚儀?”
“……”一句話,說得黃炎好生鬱悶!
這老狐狸,定然是早就在心中編排好了,隻等著看自己出醜……
隻是這年關在即,眼下卻又是一團亂戰,當真令人頭疼至極!
“咳咳……”黃炎做作地清了清嗓子,板起臉來,又將問題推了過去,“不知文和可有主意?”
“嗬嗬……”毒士老神在在地一笑,說道,“學生在街頭遇見先生之前,剛從郡裏出來,這才知道劉表遣了使者,前去拜見曹公了……”
“哦?孟德那裏又有文書傳來?”黃炎笑著看向賈詡。
“之前,袁本初為了聯結曹公,合力擊退公孫瓚,竟然舍下了好大本錢……”賈詡優哉遊哉著,又端起杯子來,剛要再續一口茶,見著黃炎一臉的慍怒,忙又訕訕地擱了下來,“咳咳……曹公在討伐徐州的時候,公孫瓚想要趁機攻進兗州,袁本初擔心著唇亡齒寒,便命部下朱靈,率了6000人馬,趕來援助。可戰事結束後,這位朱將軍,卻誓死效命曹公了,並未回歸袁紹帳下……”
黃炎隻做一言不發,隻待這隻老狐狸,完完整整地講話說出來。
見著黃炎雙眼直鉤地盯在自己臉上,賈詡甚是不自然著,笑了笑,繼續說道:“可是,這位朱將軍的一眾部下,也隨著一道留了下來……曹公一時拿不準,究竟應該將他安置到哪裏……”
話說到此,黃炎已然心中明亮……
朱靈雖然真心投靠,可他帳下卻有著人數不菲的舊部,曹大大既想接納他,可又擔心突生意外……
“孟德打算,將朱靈安置到陳留來?”心中細想過後,黃炎笑著問道。
“嗬嗬,先生英明……”趕緊恭維了一聲後,賈詡這才施施然著,放心將茶杯端起來。
英明個屁啊!
街頭要飯的都看出來了……
話說這朱靈,《三國誌》的《於禁傳》中,陳大哥曾一筆略過。
‘太祖常恨朱靈,欲奪其營’……
隨後更讓於禁接管了朱靈的部下……
於禁名列五子良將之一,而朱靈卻直到文帝臨政時,才討了個後將軍……
可誰料,朱靈一生忠正淳良,矢誌不移。
而那於禁,卻是晚節不保,自毀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