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這小子……”曹老爺子眯起一雙細長眼,緩緩評價道,“不卑不亢,不驕不躁……隻不過,這隻金樽,倒是個麻煩事兒……”
“這有何不妥的?”年輕的小妾,不解著問道,“方才黃小哥也說過了,這等貴重之物,唯有老爺這般尊貴之人,才受用得起。”
“嗬嗬,這小滑頭……”老爺子望著大門口,黃炎消失的背影,捋須笑道,“人情給了孟德,恭維給了老夫,自己又拋去了一份擔當……臭小子!”
“哎呀,老爺……”小妾不滿著膩歪道,“再怎麼說,人家也是孟德的兄弟,又沒有惡意來著。您就把這金樽,同往日裏聖上恩賞的那些禦賜,一塊兒供奉起來,不就成了嘛!好了好了,咱回房去了……”
“……”
夏侯老夫人對黃炎,倒是一直親近又親熱得很。
如今黃炎也算是夏侯家的乘龍快婿了,老太太自然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
當然了,這是有本事的女婿……
將那串幽香淡淡的檀木佛珠,呈上之後,老夫人心中對黃炎的喜愛,更是溢於言表。
“嗬嗬,賢婿每次前來探望老身,總會帶些稀奇又貼心的禮敬!老身真心謝過了。”老太太眉開眼笑道。
“嗬嗬,嶽母大人言過了,”黃炎甚是恭敬道,“不過是一些,子女聊表孝心的小玩意兒罷了,隻要嶽母大人喜歡就好。”
“嗬嗬,你這小子,”老太太臉上的笑意更深,“這佛珠本來就是佛陀法器,其質地更為當世稀有的天竺金藥檀。這等可遇不可求的聖物,又豈會是小玩意兒呢?”
“嗬嗬,不管它是佛門聖物,還是小玩意兒,都隻是兒女們的一番心意而已,又怎敢與父母的養育之恩相比呢?”黃炎笑著說道。
“嗬嗬,你這小子……”老太太看向黃炎的目光中,笑意更濃,“待會兒留下來,陪老身一起用過午飯,可好?”
“嗬嗬,元讓兄領兵在外,尚未歸來,黃炎不敢多做叨擾,”黃炎恭敬謝過,笑著說道,“待日後大兄班師歸來,黃炎再登門拜望。”
“嗬嗬,既如此,老身也就不多做挽留了。”老太太笑著說道。
“……”
離開夏侯家,黃炎又直奔魯氏藥坊而去。
“臭小子!昨日便回來了,為何今日才肯現身一見?莫非,老夫的侄女比不得蔡家的千金大小姐?”剛一腳跨入藥坊後堂,魯老先生便是迎頭一頓質問!
“呃……伯父大人息怒,”黃炎急在心中斟酌了一番言辭,陪以笑臉道,“其實吧,黃炎昨日一直把自己關在書房裏,專心揣摩了幾副防治熱病的方子……”
“方子呢?”魯老先生急聲問道。
“呃……都在肚子裏了……”黃炎訕訕著笑道,“請恕黃炎才疏學淺,有些草藥名字,僅僅略有耳聞,卻並不認得,所以,隻能口述下來,再請伯父大人親自提筆了……”
“哼!少羅嗦!”魯老先生甚是不滿道,當下急找來筆墨紙硯,命令道,“你說,我寫!”
“呃……清營湯,配有生地黃,丹參,連翹……”
“三仁湯,杏仁,生薏仁,白蔻仁……”
“竹葉石膏湯,竹葉,石膏,半夏……”
仔仔細細著,將三副湯藥方劑的配比,一一列出之後,魯老先生這才將之前的怒氣,拋去一邊兒。
看著魯老先生煞是認真的鑽研勁兒,黃炎心想,這幾副藥方,也是自己從度娘那裏得來的……
大致配比應該沒問題,即使治不好病,也不會吃死人的……
“呃……魯老先生啊,”最後,內心深處僅有的一點點道德感,逼迫著黃炎實言相告道,“其實呢,這幾副藥方的藥量配比,也隻是大概而已,其中的細微之處,還需要您詳加推演才是……”
“哼!我說呢……”老中醫隻顧埋頭考究,也不與他計較。
趁著魯老先生正醉心醫理中,黃小哥躡手躡腳著,溜出了門去……
呼……
總算將這三家親戚走完了……
雖然麻煩了點兒,可曹操、夏侯惇、魯肅,都是自己的關係戶,不得不如此啊……
就跟吃頓飯一樣。
今天吃了,明天還得吃,那是客戶應酬。
今天吃了,明天還想吃,那是朋友交好。
今天吃了,明天還會吃,那是家常便飯……
雖然味道淡了點兒,可卻是最真實的啊……
一圈轉下來,已是將近中午了。
苦逼黃小哥,沒能蹭上一頓午飯吃,隻能邁著沉重的腳步,可憐兮兮著,跑回自家中,吃自己的家常飯了……
等他趕回自家後宅時,大屋門口的景象,令人大吃一驚!
一隻栽花的陶土盆,被人砸了個粉碎!
遍地是破碎的陶瓦片,淩亂的花瓣莖葉,外加一堆養花的泥土……
出啥事兒了,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