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若有事,昭姬敢請公子吩咐……”小蔡琰仍是不敢對視那流氓的雙眼,低眉垂眼著回道。
“來呀,筆墨伺候!”黃炎當即很是大爺地吩咐了一聲。
“你——”小蔡琰頓時心中氣惱。
敢情奴家隻配給你做個小書童啊?
“你這壞人!又想欺負昭姬妹妹,公子書寫可是從不用筆墨的,”一直未曾發話的紅袖,卻是趁著眾人說話的工夫,給黃炎找來一件幹爽的披風,“公子身上的外袍剛才都淋濕了呢,趕緊換下來吧。”
丫頭一直都是這般溫柔體貼,黃炎若是日後辜負於她,當真是要遭雷劈的……
紅袖替黃炎換衣服的時候,其他三個小丫丫,則趕緊臉兒紅紅著,轉了身去。
哄完了小丫丫們,黃炎便想要幹點兒正事了。
城中突然多出數萬的逃難百姓,其中又多是老弱婦孺。
人堆裏必然是一副髒亂差的情景,若是不及時有效地安置處理,日後肯定要掀起一場傳染病的災難來。
得趕緊通知魯肅,即時安排各家藥坊醫者,進行公費醫療,對公共場所進行消毒處理,染病患者隔離就診。
不過,數量如此之多的百姓,總不能長留城中吧?
也得給他們設下一處安身之所才行。
城外原先的村莊鄉鎮,因為天災戰亂,好多人群居住地,已經變成荒無人煙了。
可以再行整飭修葺一番,正好用來安頓這些流民。
另外,官家也不能總讓你們白吃白喝吧?
是時候該好好想想勸課農桑,休養生息的法子了……
心中所想的太多,頭緒更是繁雜得很,黃小哥又根本不是搞內政的那塊兒料,當下隻好一邊苦苦思索著,一邊漫無目的著在屋內踱來踱去。
屋外,之前的小雨淅瀝,這會兒已經變成煙雨朦朧了。
一幕雨簾鋪到了屋頂之上,濺起一片迷蒙的水花兒。
順著屋簷房脊再淌落下來,又織起一道輕煙細雨的幔紗。
成片的天河之水,最終在地麵上彙成一條條淩亂的水流,擾得人心更是紛亂無序……
平時歡笑熱鬧的大屋裏,此刻卻是寂靜一片。
眾女難得安靜下來,默默地在床邊坐成一排,不過看著糜丫頭那副乳娃娃般的小模樣兒,又讓人頓時想起一首千古絕唱——
排排坐,吃果果,你一個,我一個,東東不在,留一個……
男人刷卡的時候,女人覺得最帥,男人專注的時候,更是女人最愛……
眼下,黃炎那副凝神沉思的神態,讓眾女齊齊心生一份,最為傾心的愛慕之意……
不知不覺,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屋外還是一片淅瀝雨聲,紅袖輕輕站起身來,燃起一盞油燈,放到了黃炎的書桌上。
“嗬嗬,對不起啊丫頭,公子我隻顧胡思亂想了,卻把你們給冷落一邊兒了。”黃炎這才想起,屋裏還有一大堆的如花美眷呢。
“公子有事要做,姐妹們豈敢出聲驚擾,”紅袖巧笑嫣然道,“公子,歇息一會兒吧,紅袖去為公子做晚飯去。”
“嗬嗬,別忙了,香嫂做啥咱就吃啥,公子我不挑食的,”黃炎輕輕將丫頭擁到身邊來,望著屋外的暮雨紛飛,甚是感慨道,“年初出征討伐董卓的時候,在回歸途中,也曾遇到一場凍雨。當時也是在一個冷雨寒風的夜裏,公子我特想抱著你……咳咳,就是,特別想家……”
一說到恩愛之事,黃炎頓覺屋內冰冷異常,旁邊更有數道冰鋒冷刃,齊齊丟了過來。
哥是文化人,不跟你們武鬥!
“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剽竊成自然的黃小哥,隨口又溜出一首詩來,“相思最苦,最斷人腸啊!”
“公子,這巴山又是何地?”黃炎脫口霪出的一首絕句,自然令紅袖既欽佩又感動,不過對其中的巴山一地,卻是不解得很。
“呃,就是途中經過的一處小山。”黃炎隻好這般解釋道。
“公子,昭姬也想……也想討要一首詩……”黃炎的出口成章,對素來鍾情文學的小蔡琰來說,更是致命的誘惑。當下即嬌羞著,輕聲說道。
“啊?這個也要爭?”黃炎頓時又是一陣頭大又頭痛。
剛才將紅袖一路背回家來,眾女就好一頓眼熱爭味,這會兒又為一首詩,還要爭上一番……
可看著小蔡蔡萬般委屈地嘟著個小嘴兒,自己心中又著實不忍,隻好摳心挖膽著,為她量身霪出一首詩來。
“……”
桂魄初生秋露微,
輕羅已薄未更衣。
銀箏夜久殷勤弄,
心怯空房不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