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喝的自然也盡量采買了許多,足夠眾人維持上一兩天了。
歇息飲食完畢之後,一行車馬再次啟程上路。
“哎!終於又過上了白天也睡夜也睡的幸福小日子啊!”躺在那板車之上,黃炎幸福得一臉菊花燦爛。
“公子,有了車馬代步,咱就可以盡快趕回家去了!”趕車的周倉也開心笑道。
“回家,回家……”黃炎呢喃著這兩個字,突然間又想起了那些,被自己帶離家鄉,卻再也回不了家的陣亡兄弟們,不由得眼中一熱,聲音澀澀地說道,“再有兩日,估計咱就到家了。可那些死難的突擊隊弟兄們,卻是永遠長眠異鄉了。”
所有人皆沉默了。
亂世是淒苦的,戰爭更是殘酷的!
當今這世道,誰也不敢保證明天的太陽,自己是否還能眼見著它,再次冉冉升起……
“公子,生在戰亂之世雖然可悲,卻也是身不由己的。軍中的將士們既然選擇了這條路,早就把生死看開了!更何況,公子待兄弟們情真意切,突擊隊的弟兄們自然是死得其所。”周倉出言安慰道,“公子,周倉又買來一隻新的水囊,水還熱著呢!公子多喝點水吧!”
“嗬嗬,那就笑看生死吧!”黃炎釋懷地笑了笑,說道,“這會兒,就拿這水當酒喝好了!喝醉了,心也就不累了!嗬嗬!”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飲琵琶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
古來征戰幾人回!”
“公子,俺周倉從沒見人隨口念上兩句就是一首詩的!公子可真是好大學問!”周倉一臉的敬服,雖然他對詩的意境體會不深,但其中的大意還是曉得的。
聊聊數字,卻形象地勾勒出軍中將士們那奔放豪邁的氣魄!
末兩句,更是極具悲涼傷感地表達了,將士們早將生死置之度外,視死如歸的勇氣。
王翰的這首《涼州詞》,不知打動了多少人,內心深處最柔弱的地方……
“爹,這,算不算得,絕世佳作?”馬車中,小蔡琰滿眼亮星星地問向父親。
“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老蔡細細品味之後,幽幽地給出評價道。
談話完畢,蔡大小姐怦然心動……
兩日之後,眾人披星戴月著,終於在午夜時分趕到了陳留城下。
可惜啊,陳留這會兒巡城兵馬已然換成了張邈的部下。
“快開城門!我家先生回來了!”典韋嗓門大,上前去直接吼了一嗓子。
“這郡中的先生多了,軍爺我知道你家先生是誰?”城頭上的守城軍士冷笑道。
“你這鳥軍痞!我家先生便是西街黃府的,黃先生!”典韋又是一聲怒吼。
“西街的黃先生?”城樓上有人探頭望了下來,隨後又問一句,“可是作詩‘鋤禾’的,黃炎,黃先生?”
“我便是那黃炎,黃太極。”黃炎跳下車來,笑著答道。
“先生大名,小的雖然早有耳聞,可是這城中夜裏早已宵禁了,城門不得隨便開啟的。再說,小的也沒見過先生一麵……”那軍頭模樣的漢子,甚是為難地回道。
“這個無妨。軍頭若是不敢確定先生我的身份,自可隨著去我家中認上一認。這其中的罪責,明日我便會親自去張太守府上請罪。還望軍頭行個方便,黃炎謝過了。”黃炎也不為難於他,笑著說道。
至於張邈那裏,想必看在曹操的麵子上,也不會為難自己。
城門終於打開了,好在當即便有其他軍士一眼認出了黃炎,這事兒便算是就此揭過了。
馬上的中年文士心中大感訝異。
想不到此人的名聲竟有這般影響力,在這夜間宵禁之時也能喚開城門。
“爹,看不出,那人竟然還有這等能力,讓這些軍伍粗人都敬重至極。”馬車中,小蔡琰又是滿眼的小星星。
老蔡隻是低頭,默然無語。
“開門!公子我都要凍死了!”總算見著自家那兩扇可愛的大門了,黃炎急衝上去,拍門低聲喚道。
這會兒估計紅袖早就睡下了吧?
還是不要驚醒她了,或者,自己還可以趁夜來個偷香竊玉啥的……
“家中主人皆已睡下了,明日再來吧!”睡在門房裏的韓福,聽到有人喚門後,披了衣服出來回複道。
“睡個屁啊!你想讓公子我睡大街上不成?”黃炎笑罵一聲道,“韓福,是公子我回來了,趕緊開門!”
哐——
院門直接大敞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