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口袋中拿出手機,翻開通訊錄,撥出第一個號碼,主人是司沐.
“對不起,現在我正在忙,請在嘟聲後留言,我會盡快回複.”司沐的聲音在彩鈴停止後響起.
“司沐啊,你在那裏還好麼?會偶爾響起我嗎?真的很奇怪呢,我在你一直想來的地方遇到了一個像你的男孩.他有像你一樣幹淨的笑容,也和你一樣善良,也像你一樣照顧我...
司沐啊,這裏真的很漂亮呢.如果你來了一定就不會丟下我一個人先離開了.司沐啊,我唱歌給你聽吧,是你
離開後我寫的第一首歌.你要聽好哦.”
我從一旁拿過吉他,開始對著手機歌唱,
“說好不在意的,
怎麼又開始哭了呢
他的身邊是哪一位
和我還有關係麼
已經決定再去流浪
背上行囊怎麼又開始彷徨了呢說好不介意的
怎麼對他的話又上心了
難道是還愛他嗎
怎麼可以還愛他
難道傷的還不夠痛嗎
我怎麼可以還愛他...”
“小迦,你又在想司沐了?”夕夏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上來的.她看看手機又看看吉他擔憂的說.
我停下彈奏的手結束通話
.抬起頭看看在黑暗中湧動的海,淡然的說,夕夏,我沒有想他,我隻是問候他.
你不要再自欺人了,司沐他走了,永遠也不會再回來,你何必再沉陷在回憶裏.夕夏大聲的吼著,試圖吼醒我.
夕夏,你用不著這樣,我很清醒.我知道世上再無一個他.很晚了,你先去休息吧.今天坐了一天的車,累了吧.我再把這首歌修改一下.
那好吧.夕夏點點頭轉身下樓去了.
第二天一早,昂帶著他的同學騎著單車出現在我的小屋樓下.
“魚,他是我哥們兒,寧柯.今天由他來載你.怎麼樣?”昂推著單車笑嘻嘻地說.
“我無所謂.”我聳聳肩,一臉無謂.昂該不會看上夕夏了吧?
“昂,今天去哪裏啊?”
夕夏笑著問昂,“小迦去過的地方我都沒有去過耶!”
“今天帶你們去看我們的攝影展.”昂一臉得意的看著我們笑.
我繞過昂,在寧柯的單車後座上坐了下來,淡淡地說:“走吧!”
從開始到現在寧柯沒有說過一個字,隻是沉默著載著我去攝影展館.
展館不是很大,不過格局布置很有情調,很漂亮.可惜,來參展的人不是很多.即使作品很好,觀眾很少,那麼也是沒有意義的白費工.
“來的人好少哦,明明作品很好,為什麼大家都不懂得欣賞呢?”夕夏有些難過的看著展館.昂確實很有才華,似乎在攝影上還有些天賦.夕夏的目光突然停留在我身上,她微微一笑對我說:“小迦啊!你幫幫昂好不好?”
“我?我能幫什麼忙啊?別開玩笑了.”我笑了笑,收回驚訝.
“你可以彈吉他啊!你的吉他演奏總能吸引很多人的,司沐的畫展不是也是因為你的吉他演奏才成功的”夕夏看著我一臉認真的說.
司沐的畫展似乎是很遙遠的事情了,現在想起來,突然有些心酸.我一向不能拒絕夕夏的要求.
“可是我沒帶吉他來.”我不好意思的聳了聳肩.
“吉他啊?你等等!”夕夏想了一下跑了出去.再回來時懷裏抱了一把吉他.
“喏,給你.”
我接過吉他試了試音準,還不錯.“你從哪兒找來的?”
“對麵有家琴行,我向老板借的啊!”夕夏笑了笑說.
我沒再說什麼,在牆角的高腳椅上坐了下來.
手指沒有經過思考,自動在琴弦上彈起《第一音階》。回過神,才發現,這是我送給司沐的第一首曲子,就在他的畫展上彈的曲子。
展廳裏漸漸的熱鬧起來,參觀的人越來越多,從一開始的被音樂吸引到後來被一張張照片所感動。
攝影展辦的很順利,回去的路上,昂和夕夏都笑臉不斷。
指尖因為一天的彈奏,泛紅,微微有點疼痛,可是好奇怪,看到昂和夕夏臉上的笑,心竟覺得很愉悅。在離開司沐後,第一次覺得原來自己還能被需要。嘴角,莫名的,上揚。
“原來,你也會笑的。”耳邊突然傳來的陌生的聲音,暖暖的,並不讓人排斥。
“原來,你也會笑的。”好熟悉的語句,好像好久好久前也有人這麼對我說過。抬頭,看見寧柯淺淺的笑著。“我當然會笑的。”
“從早上到攝影展結束都沒見你笑過,還以為,你不會笑的呢。”
我不置可否的聳聳肩,等著夕夏和昂的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