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過去了的就讓它過去吧(1 / 3)

滾滾長江東逝水,遙遙山峰兩相望。

住在山城的人說:“有太陽的地方就有風,風之所向,必有暖陽。可是在山城住久了,像蒲公英,東方的太陽緩緩升起,我看著太陽,隨風飄揚,飄著飄著,太陽在山城不見了,卻還是有風。”

寒冬接近尾聲的時候,水仙提著剛買的蔬菜走在山城的街道上,陽光透過新葉泄在灌木叢裏,風裏夾雜著濕潤、木葉還有一絲溫暖的氣息,萬物生長,白雲一片一片地飄過,翠綠逐漸侵染整個城市。天氣不錯,心情也不錯。

回到家中,一股清香味兒撲麵而來,老公坐在陽台的藤椅上泡茶,她的孩子在旁邊玩弄著茶具,裝模作樣地品著茶,水仙過去捏了一下他的臉頰:“好不好喝啊?”

“好喝,媽媽,你喝不喝?”小孩津津有味地喝著。

她老公說:“嚐嚐我的茶是不是越來越醇厚古香了。”

“樹葉子泡水能有多好喝,我要喝咖啡。”水仙語氣裏滿是不屑。

“不懂得生活,”老公轉身泡了一杯咖啡遞給張冰,“喝茶是一種清閑、寂靜的情懷,喝咖啡隻能說明你浮躁、膚淺。”

“裝起一對q,非要讓我訣你才安逸。”水仙哂笑道,“我打掃衛生了,你就坐在那裏慢慢享受吧!”

“好啊。”她老公順水推舟地說。

整個房間有一種愜意閑適的感覺,你一句我一句不爭個勝負,卻都恰到好處。時光,閑聊;安靜,微笑。這大概就是家的感覺。

“對了,我又買了一盆水仙。”她老公說。

“你怎麼又買了一盆?”

“好看嘛!”

“這麼多年你還沒看煩嗎?”水仙笑著說。

“花怎麼會看煩呢?”

“天天看就一個樣子就看煩了嘛!”

她老公假裝很認真地說:“我跟你說,其它的花我可能會看煩,唯獨水仙,越看越好看,越看越美麗。”

“別說了,惡心!”水仙看著現在的這個家,很安逸,她覺得所有的努力都沒有白費,所有的希望都能踮起腳尖觸摸到,實實在在的,那不是夢啊,是隻有人幸福的時候才能擁抱的親吻的。

水仙打掃的時候突然看見角落裏有一個袋子,袋子裏有一個標有“阿米替林”的藥瓶子,她淡然一笑,把那藥瓶扔進了垃圾桶。她在袋子裏麵還找到了一個本子,兩年了,她寫的這些故事都如雲煙般散去,再一次翻開這沉重的記憶扉頁,她一邊看一邊想起了以前的事,那些事仿佛很遠,遠得模糊不清,卻讓她更加珍惜現在這個來之不易的家。她慢慢地看著,平淡如水地看著。故事是這樣寫的:

一、追逐

1、過去了的就讓它過去吧

這座城市就像一座迷宮,你可能轉了好久,過了好幾座橋,走了很遠,最後還是回到了原點,跑了很久,流了很多汗,還是記得有些人、有些事。

“五條”

“二條”

“九筒。”麥柯不要筒。

“杠”

“別慌,不好意思,陸九筒,清一色帶八筒杠的極品。”麥柯的對家搶先把麥柯剛打出去的幺雞拿了過去,放在牌末,笑著說道。

“x你先人。”麥柯看著自己的牌還沒下叫,憤怒地罵道,今天已經遭了人家四次極品,這會兒囊中不免有些羞澀。

這座城市就是這樣,無論是高樓大廈還是低矮平房,總有很多茶館兒,茶館兒卻不是喝茶的地方,是打麻將的地方;無論是老態龍鍾的老者,還是風華正茂的年輕小夥,總有坐在茶館裏打麻將的;無論是歌舞長街,還是尋常巷陌,總有一群人吆喝著“碰,杠,自摸……”那些罵人的粗獷的地方俚語不過是語氣助詞,那些外地人看來閑散無聊的小輸小贏不過是生活的一種享受。

這是霧都—山城。

山城最美就是農曆二、四、八月,這些時節的清晨,雲霧在山間翻騰流轉,車輛在霧中穿梭,兩條江像一條青龍和一條黃龍盤旋在山間,若隱若現。各式各樣的優美的長橋連接著各個區。很難想象這些山裏麵能建造那麼多高樓,讓人有種童話裏的夢幻感覺。

最主要的是,在有些終日見不到陽光的地方,電線盤根錯節,錯落分布著叫人垂涎的小吃店。巷子裏,那些紅的綠的黑的招牌鏽跡斑斑,滋滋的油炸聲十分清脆,混雜著麻、辣、鮮的香氣飄滿了各個角落,路上走著或等著的行人都忍不住蠕動著喉嚨,有的還會忽然打個噴嚏。

麥柯打完牌已經天黑了,他看見手機上有個未接電話和一條下午的信息,他家裏的人叫他回去吃飯。可這會兒恐怕家裏的飯也吃完了,便回了句“下午有事,沒聽見”。

贏了錢的周廣請大家去吃燒烤,烤了四盤耗兒魚,幾個茄子,一把羊肉串,各種肉,麥柯挑了一盤蒜香的茄子,一邊吃著一邊望著對麵的長江,遠處高樓上的五顏六色的燈束交錯照在江上,隔得有點遠,麥柯看不清照的什麼。倒是江對麵的洪崖洞在這座城市中別具一格,每當夜幕降臨,金色的燈光籠罩著那座吊腳樓,在涼爽的江邊熠熠生輝。

街上的人越來越多,夜生活開始了。山城最吸引人的不是風景,而是雜七雜八的小吃。就像森林裏總有貓頭鷹那種夜貓子,山城也有夜晚才尋尋覓覓的人,他們有的尋覓激情狂歡,有的尋覓曖昧豔遇,有的尋覓爛醉如泥,還有的尋覓好吃的夜宵。麥柯喝了幾瓶啤酒,又點了一些烤的蔬菜,吃飽了周廣問大家:

“大家晚上有空嗎?去哪兒玩一玩兒唄?”

麥柯想了想,說:“算了吧,你們去吧,這兩天人不怎麼舒服,有點困了。”

“走走走,你別磨磨蹭蹭的,我請客。”

麥柯拿起衣服,揮了揮手,攔了一個出租車走了。

麥柯買的房子在二十五樓,屋裏采光很好,從陽台上可以看見嘉陵江。幾個月前他和談了三年的女朋友分手了,原因至今不明,成了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