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笛意興闌珊的望著隨車奔跑的林凱,那一刻,她覺得從未真正看清過那個男人。
“小川,咱們走吧。”
回首牽住文小川的手,他的指尖裹著冰涼,脖子一個勁兒的朝著林凱的方向,向前傾,看得怔怔的。
“如果是那樣,他說的話,是真的吧。”
細細品味半晌,文小川漸漸回過神來。
如果林凱沒交代出第二人格的事,那墨笛多少還能有所保留。
看似不可能的事,經過林凱這樣一解釋,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墨笛沉默不語。
沉默,亦是相當於默認。
文小川深深吸了一口氣:“沒想到啊,義父竟然折在了一個女人手裏。”
“她不是真正的榮旗暖,小川,我在歐洲的時候,特意查了相關資料,在責任劃分上,屬於精神疾病範疇,不量入刑罰。”
墨笛垂下羽睫,不知該用什麼表情來麵對文小川。
“嗬嗬,墨笛你總是對敵人太過善良。”
文小川顯然並不認同,在他的世界裏,非黑即白,沒有灰色的過渡地帶。
既然人是榮旗暖殺的,不論她是什麼身份,有何種貢獻,或是有什麼身不由已,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
他唯一能做的,不過是一場計劃完美的謀殺。
“與人和善點不好嗎?”
晨曦打在墨笛的側臉上,她仰著脖頸,掌心護在秀眉上,逆著光自言自語道。
出於尊重,文小川不打算與她爭辯。
“林凱那裏你是回不去了,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
“哦,這你不用操心。我在江氏依舊是股東的身份,到什麼時候他們都得給我一個辦公的位置,至於住宿方麵,暫時還是先不確定吧,免得在一個地方待久了,惹人惦記。”
墨笛回答的很幹脆,她說這話的時候,就像是在討論早飯應該做什麼一樣輕鬆,根本看不來,這是個無家可歸的女人。
“也好。”
其實文小川本想說,那不如就搬到我那裏吧,可這句話在他心裏憋了半天,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
天空很晴很廣,墨笛早已習慣了自由的生活,強行困在鳥籠裏,隻會讓她生出反抗的情緒,甚至以後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順著墨笛的眸光,文小川逡巡了眼天上的雲卷雲舒,如此愜意,令人向往。
可惜,如此悠然自得的環境,如果是在廣袤無垠的大草原上,自然心曠神怡,可現實中,他倆腳下所踩的,正是這座城中,最繁華擁躉的商業街,街邊陸陸續續的行人,以及車輛的喧嘩,時刻在提醒著文小川,還有一段艱辛的複仇之路在等著他。
江氏大廈的門口,忽地一片嘈雜,數輛城南醫院的救護車,像是傾巢而出一般,呼嘯而來。
滿臉傷痕掛著彩的暴風眾人,互相攙扶著魚貫而出。
“小川!你是一直都在這裏嗎?看到江少爺了嗎,他的身體怎麼樣?”
透過厚厚的鏡片,墨鏡哥最先發現了街角對麵的文小川,他與墨笛比肩站在梧桐樹下,如果不是情況緊急,他還真舍不得去打擾。
墨笛聞聲回眸探去,暴風一雙陰雲密布的眼睛,很是警惕的瞪著墨笛,好似昨晚襲擊他們的,並非是失去神誌的榮文瑞,反而是手無寸鐵的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