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這樣把她捧在手心裏,又有什麼用?
在她眼裏,甚至都不如一個文小川來得重要。
她與文小川的說笑、黯淡、無奈、溫情,全都被林凱看在眼裏,自認為與墨笛相處的時間不算短,但還比不得一個毛頭小子在她心中來得貼心、穩妥。
如果不是剛剛自己輕咳出聲,墨笛應該已經將他倆的真實情況如實告知文小川了。
失去了墨笛未婚夫的身份,他便等同於失去了陪伴在她身邊的資格。
林凱不甘心就這麼被清洗出局,尤其是在他一朝剛看到星點希望的時候。
墨笛縱然對林凱沒有感覺,但從林凱決絕的口氣與虛無的眼神中,多少也能獲知些許他的心境。
倘若這時她開口求他,或是說些言不由衷的柔情蜜語,墨笛篤定林凱定然能夠回收心意,甚至還會不計前嫌的配合自己,上演一出恩愛好戲。
可不僅是她,就連林凱心裏清楚。
如果她能那麼做,她早就不會是如今的境地了。
也不會是他和江程煜,爭得頭破血流的墨笛。
墨笛的可貴之處,就在於她對世俗的輕視。
她的存在,宛若一朵絕世聖蓮一般。
不單單是出淤泥而不染,更是勇於同世俗抗爭的人淡如菊。
“你不會的,小川他還是個孩子,他接受不了凶手是榮旗暖的事實。”
思索再三,墨笛還是不肯鬆口,不過她對文小川的關懷倒是實打實的,關於自己與小川的對話,她不清楚林凱聽清了多少。
但如果他真的認真去聽了,就能明白,於她而言,小川不過是裴天的遺孤,照顧他,關懷她,墨笛隻是出於對裴天的虧欠而已。
正如文小川清晰的定位,他永遠是墨笛的娘家人,他的勢力,永遠是護她周全的堅強後盾。
可是墨笛錯了,在林凱看來,不論是出於何種關係,墨笛對外人的關懷,明顯優於自己,早在她帶著小埃迪他們離開的時候,林凱就一直在等一個機會、一個借口,一個可以不加任何掩飾,直接威逼墨笛回來的理由。
剛好,在文小川身上,他找到了。
有什麼比一個衝動的懵懂少年,更值得去好好利用一番的呢?
林凱的餘光,能愈發清晰的感到來自江程煜和文小川的憎惡,他們倆個不停在用視線提醒他的不軌行為,卻都無法光明正大的開口。
正是源於他是墨笛未婚夫,這層好似窗戶紙一般的假身份。
但凡被捅破,恐怕現在他若是還敢如此囂張的貼著墨笛,都會被兩個抽離憤怒的男人一拳掀翻。
林凱暗暗詭笑:“別跟我提什麼年紀,我和他一樣大的時候,早就踏上了離家的火車,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做吃飽,每頓飯都是撿別人吃剩下的,那才叫真正的殘忍!”
由於激動,林凱呼出的熱氣,噴打在墨笛的頸窩上,在這個淒寒月明的夜裏,顯得分外紮眼。
看得文小川的指甲陷入肉中,如果不是礙於江程煜在場,那雙敲擊鍵盤的天才之手,早就揮在了笑得邪佞放肆的那張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