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的病,是有根可尋的。
關於第二人格,不止是榮旗暖的秘密,更是她的心魔。
一方麵,每每遭遇突發情況,需要依靠她,仰仗她;另一方麵,不論是在父親,還是親朋眼中,有著如此病情的自己,像是個孤獨的怪獸一般,踽踽獨行,無人疼愛。
對於這種情況,她低頭,她挫敗,她不怨天不怨地,隻怨自己的命不好,一直以來,在父親的遮掩下,她卑微,她懦弱,她跌到塵埃不敢吭聲。
隻能悲切的將自己劃分到異類之中,不敢追求屬於自己的美好。
直到在榮修煽動下,她才鼓足勇氣,踏出了離家的第一步,卻沒想到真的會有奇跡,在與江程煜相處的每一個日日夜夜裏,她都是心懷感激的入夢而眠,哪怕對方的心裏,隻能給她留下一個小小的空位,也心甘情願。
可是,眼前的現實,卻給榮旗暖致命的一擊。
辦公室內,榮文瑞不斷的發出猶如怪獸一般的嘶吼,像是在刻意提示她一般——榮旗暖是怪物的女兒,血管裏、身體裏,流動的都是怪物的血液,她這樣的人,別說是大大方方的行走在陽光裏了,就連不蒙月色的漆黑的寒夜,都會嫌棄她肮髒的出身。
一直以來,榮文瑞雖然表麵上不說,但從他對第二人格嚴苛的態度上,榮旗暖也能或多或少感到父親的嫌棄,因此她才越發的自卑,越發的受到第二人格的挑唆,把自己的本性壓抑到極致,縱容第二人格的殘忍與跋扈。
然而,直到親眼目睹了父親的發狂,她才第一次敢於正視自己,除了晦暗、醃臢等不堪入耳的形容詞,那令人欣羨的高智商,還有做事果斷的雷霆手腕等等,都是旁人窮極一生,都無法攀登到的極致。
“我就是我,不用你出來,這一次,我們一起攜手!”
不等第二人格再次躁動,榮旗暖心下主意已定,於是乎,緊緊的抱住江程煜的大腿,抽噎不停的那個女人,既非榮旗暖本尊,亦非她的第二人格。
至此,一直遊蕩在榮旗暖身體裏,夾雜著天使與魔鬼的雙重性格,終於完美融合。
剝離母親的那套女德理論,她,涅槃重生。
林凱完全沒有理會到榮旗暖的異樣,在他看來,這位大小姐的性格無外乎隻有兩種,要麼內向到唯唯諾諾,要麼張揚到轟轟烈烈。
不論哪種,於他而言,都毫無興致可談,更別說什麼信任了。
若不是墨笛一直同情於她的病,就算隻是為了嫁禍給江程煜,林凱早就想暗中派人悄悄的做掉她了。
“我不管你是哪個榮旗暖,回答我,墨笛呢,為什麼這幾個人全被打趴下了?墨笛是被帶走了,還是怎麼樣了,你在這兒,那江程煜呢,是不是他把墨笛給帶走了!”
榮旗暖被林凱搖晃到快要吐了,她一直弄不明白,墨笛為什麼會舍棄如此優質的江程煜,而選擇這麼一個大腦空空的傀儡男?
直到她從兩個角度分別審視過後,她才忽地發覺,傀儡男的最大的好處,也許正是他的背鍋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