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一瞬間,榮文瑞分明在她的臉上,看到了一絲詭異戲謔的笑容,誤以為自己眼花,榮文瑞使勁的晃了晃腦袋,也正是這不經意的一晃,讓無臉女得意翻身,以出人意料的速度和體能,死死的壓製住榮文瑞的發揮。
“不要再裝神弄鬼了,你到底是什麼人?”
臨倒地前,榮文瑞還不忘從她口中獲得一絲半點的提示,可惜留給他的隻有無臉女的一記無情的飛踹。
現實中,墨笛緊緊盯著陷入回憶的榮文瑞,他的表情雖略有變化,但卻令人怎麼也想不到,夢境中的他,已然早就失去了反抗的資格。
時間靜止在曼哈頓大道上,在榮文瑞閉眼之前,他瞥見一道霞光出現,像極了那天出現在天花板上的那道,他本以為自己會獲得解脫,卻沒想到從霞光裏走出的女人,正是將他無數次掀翻在地的無臉女。
你要幹什麼?!
榮文瑞本想大聲嗬斥她,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動彈不了了,這種感覺似曾相識,仔細回憶起來後,一股無端的絕望洶湧的衝上大腦,莫名的恐懼也隨之而來。
因為此刻的他,與幾天前在公寓裏的自己,如出一轍,除了脖頸,他的身體像是被釘子釘在了地麵上般,一動不動,煞是難熬。
眼球拚命的在眼眶子裏旋轉,怒目圓睜地瞪著無臉女人,青筋暴起。
“榮先生,您還好嗎?”
隨著榮文瑞的眼眶被他漸漸撐大,墨笛這才感到不對,她輕輕的拍了拍榮文瑞的肩膀,試圖把他從回憶中給拉回來。
可無論她說什麼,榮文瑞依舊置若罔聞,他顯然還沉浸在回憶之中。
早年間,墨笛曾對心理學略有涉獵,偶然和江程煜提起,恰巧趙景恒也在,擁有波士頓大學心理學位的他,捎帶手的就推薦了兩本書給她,其中有一本講得是關於創傷修複的,當時墨笛的周邊還滿是陽光,根本沒把內容發在眼裏,隻是淺淺的閱讀後,就仍在了一邊。
好在她的腦容量超乎尋常,類似榮文瑞的這種情況,她之前在徐秘書身上也見到過,好在當時徐秘書發病時間不長,墨笛根據書中的案例,親自與當地機構進行交涉,又以讓鄭憲明為她偽造了身份,冒充徐秘書的家人,在醫療機構中日夜陪護,使得她的病情逐漸好轉,最終得以康複。
至此,徐秘書唯墨笛馬首是瞻,死心塌地的跟著墨笛,被她當作心腹培養,被她留在歐美替自己看管海瑞集團,直到前幾日小埃迪失蹤,她這才日夜兼程趕了過來。
也正是由於徐秘書的小插曲,使得墨笛意識到一個嚴峻的問題,那就是墨小北在江程煜的監控下,極有可能也會患上十分嚴重的心理疾病,一天沒見到弟弟的屍體,她就絕對相信他還活著。
就算是給自己一個希望也好,救出徐秘書後,墨笛立即聯係了當地的心理機構,報了個夜校,為自己增值。
故而,麵對榮文瑞毫無任何征兆的失神,墨笛第一個聯想到的,正是創傷性應激心理障礙,俗稱“PTS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