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笛從不相信什麼怪力亂神之說,但卻沒有發聲打擾他,想來這件事也是壓在他心裏很久了。
“就在我絕望的閉上眼睛,等死的時候,房間的大門倏地被人推開,天使般相貌的她撲到我的麵前,伸出手試了試我的鼻息,我渾身僵硬,隻能瞪大了眼珠看著她將我一點點拖出房間,剩下的事就再也記不起來了……”
榮文瑞的眼角微微濕潤,嘴角卻是上揚的,死亡通常是痛苦的,能將死亡當作重生般對待,說明他一定是遇到了值得改變的人了。
“如果我猜的沒錯,救您出來的人,應該是榮旗暖的母親,您的妻子吧?”
墨笛問得很輕,她的聲音很是空靈,絲毫沒有影響到榮文瑞此時的狀態。
“正是然然,她本住在我樓下,與我不同,家境貧寒的她為了留學,要同時打三份工,那晚她到家的時候,我已經連續抽搐幾個小時了,是她感到了到了異樣,連續敲門無人應答後破門而入,我這才保住了一條爛命。”
“所以從此以後,您就性格大變,非但不再肆意妄為,反而變成了極限的保守派?”
墨笛狐疑的問道,對此持保留態度,大難不死後,她可以接受性格轉變,會更珍惜身邊的一切,但從小接受的教育方式卻不應該有所改變。
“當然不是,和大多數故事一樣,清醒之後,我和然然很快就墜入愛河,她骨子裏是個極為守舊的女人,在床頭上甚至還擺放有《女戒》這樣的讀物,在她的熏陶下,我也認為就是由於之前太過放浪形骸,這才一點點接受了傳統的教育方式,並且一刻也不曾後悔過。”
說完之後,榮文瑞驕傲的抬起頭,眼底流過幾分對亡妻的緬懷。
與那人的約會儼然已經遲到了近一個鍾頭,這期間徐秘書曾經推門而入,見到榮文瑞如此聲情並茂的回憶,剛要提示著什麼,墨笛對她搖了搖頭,這才欲言又止的退了出去。
“可您應該清楚,什麼三從四德,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甚至於裹小腳,都是舊社會對女性的荼毒。您與妻子潔身自好,這我不反對,可為什麼偏偏要選擇接受如此極端的思想,弄得自己和身邊的人,比如您的女兒榮旗暖,都如此痛苦不堪呢?”
任何人能走出先前淩亂無序的生活,墨笛都會為他感到高興,可榮文瑞的改變簡直就堪比過山車,忽上忽下的,始終沒能平安落地,尤其是當他提及《女戒》時,話裏話外分明透露出極為欣賞之意,這讓一直視其為文化糟粕的墨笛,尤為不能接受。
“嗬嗬,你看這是什麼?”榮文瑞指著自己的臉,似乎是在暗笑墨笛的無知。
“一道長而深的傷疤。”
墨笛不明白這個時候他提它作甚,隻是根據觀察到的結果,實話實說而已。
“可你絕對想象不出,它出現的時間,正是我被岩漿灼燒的那晚!”